说罢,他起了木塞,倒了一点红酒在高脚酒杯中。
在手掌的掩饰下,他掌心那粒“好东西”顺势而入,在酒中散开细小的泡沫。
赵总摇晃着酒杯,脸上依然是看似教养良好的微笑:“我们管这种摇晃酒杯的行为叫醒酒,也称作杯醒,适当摇晃酒杯中的红酒,使得酒与氧气充分接触,更能展现其特质。”
虽然白宿只想尽快谈完正事拍屁股走人,但他知道这种自诩见多识广的中年男人就爱在年轻人面前表现自己,对方又是金主爸爸,纵使已经很不耐烦,白宿脸上依然挂着谦逊的笑:
“还有这种说法,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赵总看了眼酒中的“好东西”,见其已经完全溶于酒中毫无破绽,便笑吟吟的将手中酒杯递过去:“今天我帮白老师醒酒,希望下次见面,我也能品尝到白老师亲手醒过的美酒。白老师,请~”
白宿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像生灌了两斤大油,油的他浑身难受。
但他只能耐着性子接过酒杯,稍稍观察了下红酒的颜色。
色泽透亮宛如红宝石,的确是上品。
他小小呡了一口。
味道有点奇怪,就像在里面塞了一把刚从大街上薅来的沾着泥土的青草。
白宿以前不怎么喝酒,所以不知道这股奇怪的味道到底是因为他不懂品酒还是因为本来就是这种味道。
“味道怎样?”赵总问道。
“挺好的。”白宿不会拽什么专业术语,一句“挺好”走天下。
赵总邪魅一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品尝美酒之余,隔着酒杯欣赏着美人春意。
白宿抬眼看了看头顶的中央空调,他坐的位置恰好在出风口,兴许是三十度热风对着他直吹的原因,他只觉得身体发热,脸烫烫的,不由自主伸手捂了下脸颊。
对面赵总看着他白皙似美瓷一般的纤纤玉手捂在泛着微红的脸蛋上,墨色羽睫沾着若隐若现的水珠,整个人秾丽激荡,美如画卷。
他一阵心猿意马,但表面不动声色,只默默打量。
白宿只觉得越来越热,周边的空气好似在被渐渐抽离,胸腔里好像被棉花堵住般上不来气,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狂跳。
被下药了。
白宿心里一惊。
所以这杯红酒的奇怪味道是因为药物溶进其中。
妈的,这个衣冠禽兽!
白宿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不去拆穿他,毕竟如果在这里把事闹大,一准上明
日头条,哪怕什么事也没有,那些本就爱随意发散的黑粉也要逮个机会就添油加醋。
他缓缓站起身,对赵总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赵总一挑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宿慢慢离开位子,依然不忘自己“腿脚不利索”的人设。
等他来到走廊拐角确保没别人在场后,才健步如飞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接一抔清水往脸上泼去。
望着镜子中稍显狼狈的自己,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都出现了重影,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堵得厉害。
妈的这个该死的人渣,到底谁给他勇气做这种事。
白宿开始翻口袋找手机想打电话给萧恪,但摸遍全身也没有手机的影子,这才想起来,手机忘在了桌上。
这时候,赵总正闲散自得品尝着美酒,手机忽然响了声。
拿出一看,是顾青禾发来的消息:
【赵总,谈得还顺利么?】
【很顺利,你给的好东西真不错,多谢顾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