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瀚龙脸色阴沉,实际上,他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背上人命案子。
他没有答应景楠的要求,也没有拒绝。
老友重逢,一地鸡毛。
景楠第二天还要上早班,也就先跟许瀚龙道别回物流站的宿舍去了。
偌大的包间,只剩许瀚龙与丁博二人。
“龙哥,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吗?以范宇的身份,他只要躲进十里村,甚至是青泉县,就算欠童阳几万块钱又能怎么样?他童阳能把这两个地方都翻个遍吗?”
丁博刚刚仔细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那依你的意思?”
许瀚龙反问道。
“我想说的是,就算是童阳手里有范宇的把柄,也只能说是范宇如果不还钱,就让那女的去报警,给范宇定罪成强X犯。另外就是,范宇应该不会差那几万块钱吧?只有一种可能,范宇是个嗜钱如命的主。”
“不过话又说回来,时间拖得越久,对童阳更不利。所以我感觉,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许瀚龙没有接这个话茬,脑中不断盘旋着各种念头,他想出钱让那女的直接告了范宇,同时给这女人一点钱,让她离开海城。换个地方要么做点小买卖,要么就继续干老本行。
或者派人去盯梢,等待綦三刀下次跟范宇吃饭的时候,把范宇给绑了。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因为许瀚龙已经答应过丁博,不把綦三刀拖下水。
还有就是让童阳以撕毁借条的名义,约范宇来到海城,到时候自己逼迫范宇退出沙场。
最后一招,就是从范宇的家人下手。
许瀚龙想了很多,眼下人手不够,佐鸣那些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值得许瀚龙信任。
“丁博,你想来海城吗?”
“之前做梦都想,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龙哥,我有一事相求。”
丁博态度极为诚恳,说话语气极为恭敬,这让许瀚龙有些惭愧。
“别那么外道,说吧。”
“我要为小山亲手报仇!”
丁博说完这句话,点了根烟。
许瀚龙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似乎看到丁博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今天前往海城一事,没有带着黄山,一是黄山这些日子过得太苦,只能用三个词来概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居无定所。
“龙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更厌恶我自己,要是那天我把小山留下就好了。我明明让他离青泉县远点,可结果他竟然在十里村周旋!我要是能看得住沈立峰,沈立峰也就不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确实,他们这些人,最近心情糟糕的非丁博莫属。
两个兄弟,走了完全不一样的老路,万幸的是,还能重新让黄山回归,不幸的是,沈立峰的寿命似乎只在眼前了。
许瀚龙不会安慰人,只是给丁博倒了一杯酒。
丁博端起酒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杯,眼中的泪光正在闪烁,许瀚龙递了张纸巾给他。
一夜无话。
童阳的伤势并不严重。
童阳想找人把自己救回去,陈子锋在昨晚上车的时候就把自己手机给抢走了。
现在的童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陈!子!锋!咱俩没什么血海深仇吧?你把手机赶紧给我!”
“哟,这电话还挺好,这是啥啊?围了一圈跑马灯吗?给你干什么?咱俩是没仇,但是你还没答应我,我不能给你。”
陈子锋耍起了无赖,他对景楠跟童阳的印象还不错,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陈子锋疑心这么重的人,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疑心放在景楠还有童阳两个人身上,他觉得,这些人从风城来到海城,都是跑路来的,最起码应该一条心。
只能说,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