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摇头,“再等等。”
再等一会,元军各派出四个千人骑兵队开始从左右两翼侧冲上来,宋青这才传令下去,“传令左右两军,从外围包抄,援助祁天宝!”
传令官飞马前去传令,左右两军的阵形变动,站在高处看,两拨人马好像二龙抢珠般向中间移动,两侧的蒙古骑兵队被迫分出部分人马调转方向,想要阻击义军的左右两路。
宋盖世道,“大哥,这样子祁天宝也支持不了多久,不如让他们撤吧,再打下去损失惨重!”
宋青道,“不怕,他能把元军的一个铁盾千人队和半数铁甲骑兵队引出来,就算他大功告成,只要他再撑一阵子,这仗就能赢了!你稍安勿躁,等一下也许要派你带人上阵了。 ”
宋盖世眼睛一亮,他对宋青这位大哥极信服,宋青说能赢就一定能赢,虽然没听懂稍安勿躁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一定是让他少说话别吵吵,于是不再多问,凝神等待一会儿时机到了,大哥一声令下,他就上阵杀敌。
宋青又再传下号令,“命左右两军的前队回撤,不许原路撤,要插入元军之中,从元军阵里冲回来!”
左军统帅宋武艺和右军统帅汪大全战前早就得过宋青的指点,得令之后立刻明白,令旗变换,个人的前队兵士也都从背上取下一直背负着的盾牌,几十人一排排成数排,组成方阵,看准位置插入里元军阵中,开始往回冲。
义军的盾牌和敌手的不能同日而语,多数都是用老藤编制,不过器物虽不同,但用处相当,都是组成方阵顶在头里将前面的敌军硬生生挤开,死伤定然比元军的铁盾队多,但是胜在轻便,队伍行进速度快。
等到左右两路军回撤的先头队伍快冲到一半之时,元军将领发觉不对,自己的队伍被冲得四散凌乱,分隔成了七八块,向后军的主帅求援,不多时,后面黑压压一个元军大队缓缓压了上来,看来守信阳的元军是倾巢而出了。
信阳城外一片地动山摇的嘶嚎喊杀声,打得血肉横飞,惨状空前。
义军的队伍又起变化,自行分成了一队队,每队多则千人,少则几百人,四方冲击,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暗合了道家的六丁六甲阵法。
所谓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这本是道家一种驱邪请仙,点眼安神之法,被后辈的能人巧士融入了武功步法,对敌抢位的变换之中。
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笃信道教,宋青身为武当第三代弟子,从小就学这些。其实不止武当,中原的各大门派都有将奇门遁甲,两仪八卦之术化入武学之中的传承,其中的精彩奥妙,千变万化足够门下弟子参悟一世。
当年张无忌在光明顶上就吃过不谙此道的亏,明明武功高过对手,却差点被华山二老和昆仑何太冲夫妇联手的正反两仪剑法打败。
宋青家学渊源,虽然所学都是针对武功的步法变幻,但也知道殊途同归,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反两仪剑阵是四个人应敌,那他打仗之时就用四个千人队应敌。
此时的六丁六甲阵也是基于这个道理,不过要更加繁复一些,义军在元军中的一队队人马已经东一队西一队的隐约成了环形,按八卦阵法排列,合则猛攻,退则四散,元军被眼前一队队东奔西走的义军绕得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也不知有多少队义军,更不知敌人是在身前还是身后,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围了。
宋青在开仗之前没办法和几个没有一点根基的将领讲清楚何为乾兑,离震,何为巽坎,太阴,归妹如何转巽位,震位如何趋无妄。因此只能按东南西北的方向画出来,先往那儿走再往哪儿走一步步讲明白了让他们记牢。
临阵一用却也凑效,看着义军已经从开始时的劣势变为上风,元军被分散开来,互相不能顾及,时间一长军心就要涣散,义军可以将他们分别击溃。
正在看着,忽听宋盖世哎呀大叫,“大哥,祁天宝那边不行了。”
举目望去,祁天宝的先锋旗正在缓缓倒下来,心中一紧,知道打先锋的这队人马已经打到精疲力竭,是强弩之末了。
“盖世,我带咱们的两千骑兵冲中路救祁天宝。你领着余下的两个千人队殿后!看哪边吃紧就派一个千人队去那边援救。记着,你一定留在此处,帅旗决不能动。”宋青这边也准备倾全力而为了。
宋盖世大急,不答应,“大哥!你是主帅,让我领骑兵冲中路!你领人在后面中策应。”
“你不行,我去!”
宋盖世还待再说,宋青已经大声呼喝着传令,自己一提马缰冲了出去。
宋盖世眼睁睁看着他带人驰走,心里急得油煎火烤,偏偏身负看护帅旗的重任,不敢去追。眼睛紧盯着那个没穿盔甲的青色身影,直到他冲入乱军之中,看不见了为止。
也不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