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是一个褒贬不明的词。
我提起包,要走的时候,我撕扯着裙子的“伤口”,凑近了欧艺。她抽了抽了鼻子,用手扇了一下空气,说:“臭,不正宗!”
我抱起书都走出偏房了,欧艺追过来,“怎么把螺蛳粉吃到脖子外面了?”
是啊,应该从脖子里面进肚的啊?
“今天我在培训班上课,楠总喊我去了地下车库。”
我说完就走了,我站在拐角处,许久没有听到琴房关门的声音。
我走到大厅的时候,照例和前台打了招呼,我也得到了礼貌的回应,但是并没有人喊住我让我签字领钱。
我失落地站在欧克富丽堂皇的大门口,我的落魄和这里的气派形成了鲜明的的对比。
一辆车直接停在了我的面前。欧阳落下车窗。他没有邀请我上车,只愤怒地看着我。
我抬腿迈向步行的台阶,因为有过摔伤的经历,我不敢走快。
欧阳一把薅住我的胳膊,我的书掉落在台阶上,手提包的带子挂在我的胳膊上,来回晃了一下。
“上车!”他低吼,像吼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我已是满脸泪,我看着他,起伏的胸膛蓄满了委屈的洪水,我放开闸口,让洪水尽情宣泄。
我今天的破落,我被陶楠欺负,不都是因为他吗?
我看见他也猛抽了两下鼻子。哼,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张铁锤闻到了我身上的臭味,欧艺也闻到了,如今你欧阳也闻到了,不好闻吧,没错,这是这个大城市把我吊起来给我的礼物。
但我的眼泪却流得更欢畅了,大概许久以来的淤泥管道,已被先前的眼泪部队梳理畅通了。
见拉不动我,他只好收手,帮我捡起掉到底下台阶上的书。他捡回来,停站在低我两个的台阶上,这样,我们看起来一样高了。
我,一个来自偏僻农村的丫头,终于和这个大城市里的一个“总”一般高了。
“我发那么多信息,为什么不回?”
我更多的眼泪代替了我的回答。
“及时回复别人的信息,是一种礼貌,懂不懂?”看着我汹涌而出的委屈,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要礼貌还是要衣服?”我夸张地扯着衣领子给他看。
“我又不瞎。”他大概不忍看吧,衣服的伤口也是伤口。
“这和回复信息有关系吗?”欧阳的语气彻底平淡。
果然,他没有听懂我话的意思。
“不和你联系,我的衣服就不会被撕叉!”我直接说出来好了,接着我又用祈求的语气说道:“你能不能不和我联系?”我的眼泪像被白蛇施了魔法,指挥着要水漫我脸上所有突出出来的五官。
“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签订什么合约,求你放过我,求陶楠放过我,不是一次了,求你了……”我双手合十,我的手提包挂在我的手腕上,不断在向他磕头。
欧阳怔了。他伸过来的手,还拿着我的书,我也顾不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