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有点像坐在大街上撒泼的裹脚老太太,又像走失的孩子哭着找妈妈,看得褚音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捂住了嘴才抑制住喉咙里的更咽。
旁边,乔允姝却扑哧笑出了声,然而,下一秒,她也笑不出来了。
顺着门缝看去,沈彻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走向窗台边那根雕花的大柱子,一把抱住了,就是一顿猛亲,嘴里还小声喃喃:
“姝儿…姝儿……”
他声音压的太低几乎更在喉咙里,外面的人听不真切,只见他发疯似的在啃柱子。
亲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亲累了,沈彻环抱着柱子瘫软了下来,脸颊蹭了蹭上面的浮雕,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
门外,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忽然就不急了。
乔允姝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脚下的地面,两人席地而坐,一个盘腿,一个抱着曲膝抱着膝盖。
须臾,褚音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果脯,递给了她,乔允姝眼馋却还是忍住了:
“太晚了,怕胖。”
褚音眨眨眼,又从袖子里摸索出来一包苏打饼干,递了过去,这回,乔允姝笑眯眯接了,两双漂亮的大眼往里看。
此时的屋里,顾总傻笑着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翻跟头,而沈总正绷着一张俊脸,将一杯水倒进另一杯水,来回颠倒着,试图将两杯水分得均匀,寻找着内心所谓的平衡。
终于分均后,他忽然双手举过了头顶,两杯水就那么哗啦啦淋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清俊的脸上也露出了傻呵呵的笑,还念念有词:
“顾衍,我让你醒醒酒,别总拽的二五八万,不知天高地厚……”
而角落里,顾总已经开始撕纸玩,他歪着头,每撕下来一块儿,嘴里就是跟着嘀咕一声:
“这是沈彻的脑袋,这是沈彻的腿……撕开,通通撕开……”
门外,褚音发现掌心原本一大把果脯只剩下几粒了,她嘟了嘟唇,斜了乔允姝一眼:
“方才还说不吃……又抢我的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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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允姝头都没抬,嘴角还带着饼干渣子,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回的漫不经心:
“我没吃啊……”
下一秒,两只不同颜色的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拈走她掌心最后两粒葡萄干。
褚音猛地回过头,就见吴秘书和楚流涟一人扛着一袋子工具,趴在她俩头顶的门缝上,也看得露出了一脸的姨母笑。
空气凝固了一瞬,四人目光碰了下,才想起来正事,开始乒乒乓乓一顿撬锁。
许是锁芯太坚固,撬了半天也没用,累的几人满头大汗,褚音眼珠一转,小声询问:
“锁芯既弄不坏,将门板拆了是否可行?”
吴秘书和楚流涟对视一眼,忙退后几步,接着冲劲,猛地向门板踹去,木头门砰地一声碎了大半。
动静闹的有点大,连带着606房的墙壁也开始掉灰,顾母用手在空气中扇了扇,耳洞里塞着耳机,正在同顾父视频通话。
“这小地方的房子就是不结实,稍微晃悠一下,就开始掉渣。”
顾父倚靠在卧室床头,一张老脸满是担忧:“宝贝啊,那个药,我怎么记得过期了啊……”
会不会把儿子吃坏了……
闻言,顾母想的却是效果会不会打了折扣,忍不住自言自语:“我倒了一整瓶子下去呢,再怎么过期失效,量也在那儿顶着呢,问题应该不大。”
顾夫太阳穴跳了跳,深知妻子的性子,只好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还是去隔壁看看吧,万一没成呢……”
“人家小两口正恩爱着,你让我去听自己儿子的墙角啊?你没见这墙皮子都掉下来了吗?肯定成了,嘿嘿嘿……”
顾父宠溺地看了妻子一眼,将手机放在了支架上,毫无预兆地,伸手抚上了睡衣的扣子,一把扯开。
“哎呀,你这个老不正经的!”
顾母羞红了脸,连忙捂住了眼睛,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透过指缝向外看去……
另一边,房门砰地声踹开了,吴秘书惊讶地发现自家老板正与顾总抢夺一个长条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