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夭和玱玹终于做好了返回西炎山的准备时,小夭在仪祭大典过后以皓翎大王姬的名义,向西炎王请求在母亲忌日时亲自去西炎祭拜母亲的信也得到了回复——西炎同意小夭前往祭拜。
此时尚是孟春时节,小夭得到答复之后不再等待,与皓翎王告别后便离开了五神山,并要求玱玹陪同,一起前往西炎山。
小夭到达西炎城时,两位舅舅,五位表弟以及一众大臣前来迎接。
在小夭表示要带上玱玹一起回西炎山祭拜母亲时,双方出现了争议。小夭的两位舅舅西炎徳岩和西炎禹阳明显不愿让玱玹回到西炎山,小夭也不是等闲之辈,她来西炎的目的就是助玱玹重回西炎,自然不可能罢休。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小夭耐心告罄,直言不让表兄随行就打道回五神山。
大概是看小夭铁了心要带上玱玹,徳岩和禹阳再不甘愿,也怕小夭真的走了不好跟西炎王交待,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趁着对面放松的一档口,小夭直接拉着玱玹上了云辇,腾霄而上,直奔西炎山。
接着就是去朝云峰面见西炎王。
说到西炎王,小夭其实内心并没有多少触动。虽然西炎王是小夭的外爷,玱玹的爷爷,但小夭对这个外爷的印象并不多,在朝云殿时,她也极少能看见这个外爷的身影,所以祖孙的感情也没有多么的深厚。
甚至可以说,小夭内心对他是有怨恨的。
时隔多年再次站在朝云殿内,小夭看着上首坐着的那个白发苍髯又不失威仪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自己的外爷西炎王。
小夭看着面前的人没有轻易开口,而是环顾了下殿内四周的环境,刹那间幼时在朝云峰度过的记忆纷至沓来,小夭轻轻用手抚住胸口,目光明灭不定。
玱玹跟在小夭身后也进了前殿,两人都在下方站定,西炎王原本似是在阖目而睡,此时也睁开了眼,那是一双上了年纪也挡不住锐利的双眼。西炎王的视线在小夭和玱玹身上扫过,小夭冷淡地对他行了个礼,玱玹也跟着行礼。
西炎王让他们上前,小夭和玱玹依言走过去。
之后便是闲聊,小夭一点也不怵他的身份,跟西炎王聊天时,想起外祖母就忍不住刺他几句,最后还是玱玹接过了话头,跟西炎王聊了起来。
小夭听着无趣,又知道哥哥回来的目的,不想打扰他们,便出了前殿溜达去了庭院。
两人就这样留在了朝云峰。
朝云峰上的人不多,除了西炎王,就只有小夭和玱玹住在此处,其余全是服侍的宫人和侍卫。
玱玹不知和西炎王聊了什么,回来没两天,西炎王就将朝云峰的侍卫令牌给了玱玹,玱玹也忙碌了起来,此时离母亲忌辰的时日尚早,小夭则是有些无所事事。
小夭没去打扰玱玹,她知道回西炎山之后哥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五王和七王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玱玹加入这场斗争,哥哥必须拥有自保之力。
以目前的处境,小夭清楚地知道哥哥甚至不能轻易离开朝云峰,一旦离开安全的地方,五王七王一定会想法设法取他性命。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小夭一直待在朝云峰上,即使并不那么开心,也从未说过一个闷字。
直到某天,小夭的指环上的传音石传来了防风邶的音讯。
邶来了西炎城!
五神山一别,防风邶也随同他们一起离开了五神山,但却没有跟随他们来到西炎,而是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明面上邶是回了中原,但小夭知道他是去了一趟海上,安排他们商量好的那些事,离开海上之后还去了一趟清水镇,顺带给辰荣义军送了一批粮草,处理了好些事之后才赶来了西炎。
虽然小夭对相柳的行踪心中有数,但时间一场,相柳不在还是给小夭的情绪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加之小夭现在身处朝云峰,这是西炎的地盘,虽然她是西炎王的外孙女,但小夭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大概除了西炎王,并没有其他人欢迎她的到来。即使朝云峰的守卫现在掌握在玱玹的手里,小夭还是心存顾忌,没有随意使用指环的传音功能。
或者说,小夭不想让除她与相柳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指环的存在。
如今在朝云峰上服侍小夭的侍女一个叫珊瑚,一个叫苗圃,珊瑚本就是朝云殿的侍女,苗圃则是玱玹派给她的人,名义上是侍女,实际灵力高强,是哥哥派来保护她安全的侍卫。
小夭在朝云峰时,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因此一般让珊瑚跟随左右,无需苗圃贴身服侍。
这一天,小夭像往常一样在庭院里散步,庭院的凤凰树还在,秋千架子玱玹回朝云峰没两日也重新装上了,只是尚未到凤凰花开的时节。
小夭看着眼前凤凰树下的秋千,缓步走了过去,面色如常。但服侍她的侍女珊瑚却问她:“殿下今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您今日走路的步子都轻快起来了呢。”
小夭脚步滞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伸手扶住树下的秋千坐了上去,看了眼快步走到她身后想替她推秋千架子的珊瑚,淡淡说:“不用推了,我就想在秋千上坐一会儿。”
小夭的话成功制止了珊瑚要推秋千的动作,不等珊瑚说话,小夭不经意又问了一句:“我今日看起来很高兴吗?”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珊瑚一愣,但珊瑚人机灵,又深知小夭性格好,因此说话也不遮掩,直白道:“殿下虽未直言,但从早晨用膳开始,殿下的眉梢都好像带着笑意,整个人都有精气神多了。”
珊瑚笑着说,其实嘴里还有一大串想说的,但想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侍女来说,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不提别的,就看这位皓翎的王姬殿下额间的那朵桃花印记,颜色就比往日鲜活不少,本就绝色的美人连带着还多了几分灼色妩媚,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心情愉悦,有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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