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蹬了蹬赵长欢:“他不开口我能忍,你别装,你小时候跟个话痨似的,现在装什么深沉?”
赵长欢扶额,小时候她也不是话痨,她那就是看见付阙就忍不住想和他说话,现在婚书都还回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食不言寝不语……”
“呸,”薛窈毫不客气,半分都没有吃人嘴软的自觉,“你哪有什么规矩?先皇那宫规都为了你废了多少……”
赵长欢一块馒头塞进了她嘴里:“吃你的饭,再废话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薛清找来?”
薛窈一插腰,笑的嚣张:“呵,你找啊,我怕他?”
“唉?说来就来,薛清,我们在这里。”
薛窈“嗖”的不见了影子,半晌才小心翼翼的从土地公的泥塑后头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可偌大一间土地庙,哪里有薛清的影子?
“又骗我,赵长欢你真是一肚子坏水,我今天非得……”
她气势汹汹地撸着袖子,可不等到赵长欢面前就顿住了,因为对方躺在火堆旁,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把睡着的人弄醒太过不道德,所以虽然薛窈怒火冲天,却还是硬生生忍下了。
“我就等你醒过来再算账。”
她恶狠狠地放了句话,却不想自己刚说完,付阙就开了口:“那你好好守着,我也睡了。”
薛窈:“???”
她心里一万匹神兽奔腾而过,看看自己的剑,又看看付阙的脖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地方很适合来一下。
可这毕竟是北境王,还关系着北境几十万军民的生计,她只好用力锤了锤胸口。
“薛窈,你是将门虎女,不能一时意气,要看大局……”
她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平复了心情,门神似的盯着外头,替睡着的两人看着火堆。
可雨声素来催眠,她守着守着眼皮子就有些抬不起来了,冷不丁一道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睡去吧,火我看着。”
薛窈困劲上来,只来得及扭头看了眼说话的人是赵长欢,就眼睛一闭,歪在地上睡了过去。
赵长欢拨弄了一下火堆,听着外头越来越激烈的雨声,目光微微一闪。
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虽然外头泥泞的路,很容易就暴露她的脚印,可只要她能尽快到达肃州,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付阙就是想找,也不可能找得到。
她悄然起身,可一离开火堆,凉气就冰的她一哆嗦,她犹豫了一下重新折返,从包袱里翻出两件衣裳来,分别搭在两人身上,这才再次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庙门开了一条小缝,出去之后又重新关上。
她以为动作极轻,不会惊动熟睡中的人,却没想到庙门刚合上,付阙就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一片清明,既没有宿夜未眠的疲惫,也没有初醒时的惺忪,反倒带着几分清冷犀利。
不顾伤口冒雨也要离开,赵长欢,肃州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防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