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身边跟随的姑姑,转过头,竖着耳朵听了听,随后凑上前去低语,“公子,这声听着像是赵嬷嬷的,虽然多年不曾见过了,可当年奴婢是赵嬷嬷一手带起来的,所以很是熟悉。”
容安抬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上首,“殿下,外面有吵闹之声,想来必有缘由,何不将那人请进来?”
“容安说的不错,来人,带进来。”慕唯笙抬手,便有人去了。
只是那右眼皮跳的是个不停,这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赵嬷嬷一进到大堂里面,看见容安时,便双腿一软,硬生生地跪了下去,而后蹒跚着跪行到容安前方,脸上已经被泪洗过了,那样子,着实狼狈。
“公子,老奴终于等到公子了,只可惜苍天无言呀,夫人没有等到公子你来就已经……”嬷嬷趴在地上,不愿起来。
容安身后的姑姑上前,伸手去搀扶,“嬷嬷还是先起来回话,既然公子已经来了,什么话当面说就是。”
嬷嬷挥开她的胳膊,却没有站起身来,而是一脸坚决地说道,“公子,老奴有话说,夫人昨日香消玉殒,乃是皇子妃一手所为,请公子为我家夫人主持公道!”
“你说什么?我妹妹……没了?”容安站起来,大惊失色,“不是说等我来接她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道来,至于牵扯到皇子妃等,”容安转身朝着慕唯笙行礼,郑重地说道,“有殿下在此,想必一定会给我妹妹一个公道的。”
“老奴昨日到达园中,只看见夫人满身是血倒在皇子妃的怀里,皇子妃两手皆是血迹,不远处地上还有凶器,而昨日贴身伺候的丫鬟欢茹也已经遭遇不测,老奴恳请公子,严惩凶手!”嬷嬷说完,跪着的上半身便左右摇晃,眼尖的姑姑上前一扶,嬷嬷正好晕厥在了她怀里。
容安面色严肃的很,当场让请示了慕唯笙之后,便着令姑姑带着嬷嬷好生安置,请大夫诊治,然后缓缓坐下来,道,“听闻殿下与皇子妃伉俪情深,殿下请命视察各地,皇子妃不离不弃,融安来了这么久,理当拜见皇子妃才是,不知殿下可否请皇子妃出来一见。”
“恰巧,我家嬷嬷说的事,尚有疑点,可追根结底还是应该请皇子妃出来了解事实才是。”
这边,一低头,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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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来的人坐在厅堂喝了三盏茶,尚无动静,殿下设宴,亦委婉推脱了?”秦玄月看着身前回话的林风,皱了皱眉。
“是,皇子妃。”林风点头。
“此事定有蹊跷,旁的不说,听李夫人曾讲,她在闺中时,因是一脉唯一的女儿,深得家人喜爱,几位兄长也是宠的厉害,而这次李夫人写信回去,这么短的时间便有人来接,想必定是十分在意她的,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一来不是先要求见李夫人,而是同殿下吃茶呢?”
秦玄月揪着腰间的玉佩穗子,思索着,突然睁大眼睛,“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秦玄月转头看着身边的吕梦阑,双手一松,玉佩摇晃着回到了裙摆上面,“他知道李夫人出事了,所以才这么不疾不徐的与殿下闲话这么久,他是在拖延,还是在……”
当下秦玄月急匆匆的一跺脚,深吸一口气,“随我一起,去会会这位客人!”
秦玄乐匆忙的赶去前厅的路上,心里已经整理好了大体的思路,虽然不知道来人是如何得知李夫人去世的消息的,但是很显然的,无论早得知还是晚得知都与自己不利。尤其自己还是皇子妃。
自己若是行为不当,名声有损,只怕也会影响到慕唯笙,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让来人知道,那目的会不会不是自己,而是慕唯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