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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睡眠其实挺浅的,毕竟原来跑龙套,时常需要赶夜戏上工。
江柏青骂声很轻,但处于某种草食动物的敏锐,陈长安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
也还好他清醒了,不然放影帝这样睡不着想一夜,估计明天早上他就得因为右脚先迈进片场而遭到封杀。
“江老师,怎么啦?”陈长安揉揉惺忪的睡眼,带着很重的鼻音。
年轻人诚心问,江柏青也不好不回答,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有蚊子。”
陈长安这时突然就有了精神:哈,现在就是证明自己清白的好时候啊!
他连忙穿着大裤衩跳下床,一阵忙里忙慌的翻找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瓶子,然后迅速朝着江柏青走去。
江柏青本能觉察到危险:“你又想做什么?”
“花露水,信我,喷了没坏处的。”陈长安亮出蓝色花露水的牌子,间隔着两米,主动往影帝的方向喷了两下。
尘埃落定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是,这花露水怎么会染色?
江柏青的白色睡衣上,肉眼可见地带上了一点蓝。
——真的是肉眼可见,蓝得像是电影里的阿凡提。
江柏青的眉头一跳一跳,也是肉眼可见。
“你挺喜欢diy?”
谁家的花露水会染色啊!陈长安把花露水翻过来,上面写着“花璐水”。
“估计是买到盗版了。”陈长安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我给您擦擦!”
他从酒店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掏了两张纸,着急上了手,江柏青眼睁睁看着陈长安差点再次摸上自己的上衣,简直是目瞪口呆。
江柏青已经被气得口不择言:“你……就这样的手段,也想上位!”
陈长安又被“上位”两个字吓了一跳,没继续靠近,直接把纸巾扔在了影帝脸上:“对不起!我得和您保持两米的距离,您自己擦吧!”
江柏青把从脸上掉下来的纸巾堪堪接住,看着自己已经蓝得不成样子的限量版睡衣,整个人心情糟糕到极点。
“江老师……”陈长安期期艾艾地呼唤。
江柏青冷酷地打断:“闭嘴。”
陈长安语重心长但瑟瑟发抖:“江老师,不要恨,要爱。”
“‘不要恨’?我的这件睡衣,是我最喜欢的品牌方送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件。”江柏青幽幽道,“陈长安,你睡得着吗?反正我是睡不着。”
陈长安又困了,用被子捂住脑袋。
怎料被子不够长,寒气从脚底板冒上来。
陈长安折腾了一会儿,还是得把耳朵露了出来,像是尸体一样躺得笔直,权当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睡觉也比命更重要。
只要在梦里,江柏青就不能奈他何,理论上他就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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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影帝,昨晚做贼去了啊?这么重的黑眼圈。”
一大早,江有川就坐在导演椅子上,对着江柏青挤眉弄眼。
“呵呵,是啊。”没睡好的江柏青面色阴沉,像是一尊煞神,“是去做贼了,偷你的票房,昨晚刚偷了一千万。”
江有川“我去”了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江柏青,你要不要这么狠毒。”
“我狠毒?陈长安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宽容。”江柏青比他更加愤怒。
江有川不敢再虎口拔牙,只能乐呵呵地和刚刚到场的陈长安打招呼:“财神爷您请早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陈长安也跟着傻乐,“谢谢剧组的房,很好睡。”
“就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江有川十分认同,“床又大又软,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