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平坦大道一路往上疾驶,路经几处豪华别墅,再沿山径狂枫而上,直到来到一处占地广阔、守备森严的私人山庄,这才停下。
几乎车子才一停下,守卫室前的电动门即缓缓地往两旁拉开。
阎罗将车子往里开,门再度合上,守卫室里的几名保全人员,不知何时已动作一致地起身,一字排开,弯腰恭谨地站在车道旁。
“少主!”众人齐声一喊。
阎罗放下车窗,朝着其中一人招手。“阿飞,你过来。”
阿飞快步来到车边。
“上车。”阎罗难得神情凝重地说。
阿飞绕过车身,飞快坐上车。
“我要你传达的,都告诉我父亲了吗?”几乎是阿飞一扣上车门,车子就往庭院的深处一路狂飙。
“少主,我都说了,现在门主正在后堂等着你。”阿飞如实以告。“只是……少主,真的很难教人相信耶!”
“什么?”
“虎叔居然跟黑狼走在一起!”阿飞深叹一声。
黑狼——全球知名的杀手,据说是隶属于一个知名暗杀集团。
至于面貌会曝光,则是因为不久前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当街狙击了一个年轻富商,国际刑警方面已经盯了他很久。
阎罗抿着唇沉默不语,车子刚好在主屋前停下。“把车开到车库去,然后交代下去,三个小时内不准有人到后堂来打扰,连递茶、送水的都不可以,接着,你再过来一趟。”
“是。”很少见到阎罗严肃的表情,阿飞跟着紧张了起来。
“快去。”又睨了他一眼,阎罗开门下了车,往屋内走去。
走过大厅,折入回廊,迎面走来几个佣人,远远地,一瞧见是他,几个佣人连忙靠边站着,弯腰低头行礼。
阎罗淡淡扫了她们一眼,步伐不变地越过她们,朝着后堂的方向走去。
“珍嫂,你围裙的衣带松了。”几乎是人已走到了回廊的转角,他的声音才飘了过来。
佣人们中,年龄已过中年的珍嫂先是一怔,然后慌张地连忙检查起身上的围裙。
果然,身后本该系紧的衣带,不知何时松了开来。
“少主的眼睛好敏锐!”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个女仆说。
“嘘,少主不只眼力好、听力也很吓人。”另一个女仆接着说。
“你们不想要命了吗?还不赶快住嘴。”珍嫂赶紧各敲了两个人的脑袋一记,要她们别多嘴。
三撷门的门规严谨是众所周知,即使这儿不是堂会,而是私人的宅第,但也丝毫不得放肆、松懈。
阎罗虽听到了她们的窃窃私语,却没回身来训斥,只维持着脚上的速度,很快走到回廊尽头,穿过前后栋建筑物间的一大片花圃和小桥流水,来到后堂的主屋建筑。
这是一栋中国式的建筑,站在房门前,他抬起手来,在门上轻敲了三记。
很快地,门里传来了声音。“罗吗?进来吧!”
阎罗伸手搭着门,顺势推开,走入后再反身将门给推上。
“真的是你亲眼所见吗?”声音飘过来,是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他盘腿靠墙坐在地上,墙面则高挂着一幅有数丈之高的禅字墨宝。
“是的,父亲。”一改平日的嘻皮笑脸,阎罗板起严肃脸孔,攒着眉说。
“我已通知你义叔,他一会儿后就会赶过来。”阎嵩站了起来,来到儿子身旁。“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是门规不严,抑或是内部的控管出了问题?为何三撷门里,近来频频出问题?
不过是数个月前的事情而已,那件连续杀人案的幕后黑手,竟是潜在三撷门里多年的护卫——紫萝。
看着父亲早已发白的两鬓。“父亲,问题并不出在我们的门规,而是现在人对于忠、义、理这三个字,已经有了不同的看法和解读。”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为何陆为虎会和黑狼这样的杀手走在一起,但依照门规,三撷门里的人,是不准与暗杀集团中的人有任何接触的。
阎嵩一手搭上他的肩,沉默地与他对看了许久。
“你的说法也没错,但我始终无法相信,阿虎竟会漠视门规,私下与暗杀集团的狙击手联系。”叹了一声,是深沉无力的感慨。
“就算再严格、再强大的势力,也难免会有突发状况产生,至于虎叔……”阎罗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