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县令大人叫,叫我?”族长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一旁的村民伸手扶一把,当即就要腿软的摔倒在地。
里正也吓傻了,双腿不住的哆嗦,惨白着脸看向赵成,死死攥着拳头,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恐惧,颤声道:“回禀赵捕头,言传根一家今日并…。并没有来这儿,可,可需要草民安排人前去带他们过来?”
今儿言传根一家,一个人都没敢来看热闹。
他们哪儿敢来啊
王氏把县太爷往死里得罪。
前两天。
言家的言蓉蓉,又把县太爷奖赏过的厉氏给得罪了,生怕厉氏今儿来了给县太爷告状,然后他们一家子当场就被县太爷抓住追究责任。
于是言家一家子,全都心神不宁的到躲到地里去干活儿去了。
赵成招来两个下属,随后看向里正道:“你安排两个村民给衙差带路。”
“是,是,我这就立刻安排。”里正抖着唇,忙不迭的答应道。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窃窃私语。
“言传根家这是要遭殃了。”
“话说,这言传根家今年接二连三的倒霉,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呸我看是言家丧良心的龌龊事干太多了,这下遭报应了。”
“说的是,可不就遭报应了嘛!”
“……”
……
两个衙役在言家村村民的带领下,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下,朝着言家村疾步走去。
此时。
言传根正带着言正清在水田里忙活,余氏和言有德母子两个,去了地里移栽蔬菜秧苗。
今儿天气晴朗,趁着天气好,趁着还没到抢收小麦和油菜的时候,言传根站在水田边田埂上,正指导言正清赶着牛犁田,现在把水田犁好了,再等二十多天到时候就方便插秧苗。
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言正清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那一双手除了拿过笔杆子,拿过书,拿过墨条,拿过银子,就没再拿过其它的任何农具。
“正清,你的手腕不要那么僵硬,手腕要用巧劲儿。”
“……”言正清崩着脸没说话。
巧劲儿?
狗屁的巧劲儿,他这一双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不是用来当个种地的老把式的。
正在这时。
由于言正清没有控制好犁的手柄,犁尖整个都朝淤泥里直直插了下去,手柄朝上翘并脱离了言正清的双手,言正清这手中突然没有支撑,倾身超前噗通一声,整个人便面门朝前扑倒在水田里。
言传根又急又气又心疼,站在田埂上急得来回跺脚。
“正清啊,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扶稳犁头的手把,扶住稳犁头的手把,不要把犁尖过于朝下压,这样犁头下到泥里太深,牛就拉不动了。”
隔壁水田里的言正树言有山父子两个,看着言家这对父子两,皆是暗地里偷笑不已。
言正树看着隔壁水田的言正清,叹息的直摇头,同儿子嘀咕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言有山点点头:“可不是嘛!这一个月里,言家老四也不知道闹出多少个笑话来了,用锄头挖地,锄头会铲到他自个的脚,幸亏他那面条似的胳膊,没什么劲儿,要不然脚趾头都给铲掉了;用镰刀割草,镰刀会割伤他自个的手指头;麦地里拔草,草没拔出来多少,反倒把麦子给连根拔出来许多,啧啧”
言正树看着儿子,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亏老子当年没送你去读书,要不然,一旦读不出个名堂,就算祖宗留下了几亩地,手无缚鸡之力也养不活自个。”
言正清浑身泥浆的从田里踉跄着站起来,把手上的淤泥在水里草草洗了洗后,抹去脸上的淤泥,田里头一年割稻子留下的稻桩,刚才似乎戳到他左边眼睛了,这会儿刺疼得连眼都睁不开了,听着他爹一直叨叨叨个没完没了,心里真是鬼火冒。
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语气很冲道:“爹,你少说几句成吗?我已经尽力想要去做好了,你究竟还想要我怎么样?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让我来慢慢适应吧?”
言传根看着老四冲他发火,顿时就被怼得气结,喉头梗得很是难受,又委屈,又不敢置信的看着言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