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骂你,是骂谁?”
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满脸麻子的中年妇人走入场中,阴森地笑道:“你怎么这样老糊涂!”
韩翠一看是她舅妈——母夜叉林若冰,心头一懔,只见她舅妈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矮小、头如笆斗、鼠目鹰鼻、阔口尖腮的丑少年,他正是落魂谷的少谷主阴符令。
阴符令冷冷问道:“是谁吃了豹子胆,敢骂我姑爹?”
他把最后“姑爹”两个字说得很响。
岳文海一看是阴符令和母夜叉两人,往事又掠过他的心头,不禁引起他的怒火。
岳文海冷漠地答道:“是小爷骂的,怎么样?”
阴符令暗忖道:“这小子对我有夺爱之恨,今夜不挑动他们,假姑爹之手把他除掉,更待何时?”
忖思之间,冷然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拐带我表妹的野小子……”
韩翠怒喝道:“表哥,你不能这样说,是我自愿到关外来的,与他毫无相干。”
阴符令嘿嘿地冷笑几声道:“表妹,你怎么能袒护一个毁谤你父亲的狂徒呢?”
岳文海怒喝道:“阴符令,你怎么没有死,又在这里血口喷人!”
韩翠也娇叱道:“表哥,你不能胡言乱语,说话要负责的。”
阴符令故作泰然一笑,目光扫视韩尊天和母夜叉一眼,缓缓道:“我怎么会乱说,是我亲耳听到的话,还会有错吗?”
韩尊天冷冷问道:“那小子说老夫什么坏话!符令,你从实说来,不用怕,有姑爹在这里,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阴符令暗想道:“我如果立刻说出,话的份量反而减轻,倒不如故作姿态,去引起他们的猜疑……”
他干咳几声,道:“以姑爹在江湖上是啸风楼主之尊,有些话,实难启齿……”
母夜叉林若冰道:“孩子说吧,有妈在这里,你还怕谁?”
阴符令叹了口气,道:“这有关姑爹名誉的大事,叫孩儿怎么说呢?”他故意摇摇头,低垂下头去。
韩翠听得芳容大变,冷冷道:“阴符令,你不能随口乱说,讲的话要有凭有据,否则全是中伤害人。”
岳文海仰面大笑道:“一个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人,还怕人说坏话吗?”他手一指阴符令,喝道:“你说,我破坏啸风楼主什么名誉?”
金毛浪人冷笑道:“老夫善观面相,这少年鼠目鹰鼻,内藏奸诈,所说之言十有九是伪造之词……”
母夜叉林若冰手指金毛浪人叱喝道:“你是什么家伙,竟敢辱骂落魂谷主的公子?”
金毛浪人不屑地笑道:“落魂谷有什么了不起,老夫根本不放在眼里!”
啸风楼主韩尊天右手一挥道:“话题不要扯远,阴符令,我问你,岳文海那小子破坏我什么名誉?”
阴符令突然双膝跪在韩尊天面前,垂首道:“姑爹,请恕小侄不敢直言,诚恐冒犯,同时……”
韩尊天道:“快起来说话,直言无妨,还有什么顾忌?”
林若冰在一旁笑道:“他还怕得罪你的娇娇儿千金呢!”
韩翠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岳文海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鄙夷地笑道:“屈膝奴颜,不要一张丑脸!”
怪老子程哭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他突然道:“岳文海,老夫早巳对你说过,江湖上除了武功之外,最需要的是机诈,那落魂谷的少年就比你机诈多了……”
韩尊天目光如鹰,扫视怪老子一眼,冷冷问道:“尊驾何人?”
程哭似没有理会韩尊天的问话,继续道:“年轻人,人生中可能最难勘破的是一个‘情’字,岳文海,你如果能突破‘情’字一关,将来的成就,必更大些……”
韩尊天听得心头一懔,暗忖道:“他语含玄机,一个人一生到老,最难勘破的便是一个‘情’字,我至今已近花甲之年,还是为情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