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疆想着,自己在有限的日子里,尽可能的对顾卿然好,保护他,陪着他,哪怕来日分别了,顾卿然也会记得曾经有个人陪在他身边,哪怕只记得几年,黎疆也知足了。
原来不知不觉的,他真的爱上顾卿然了。
顾卿然的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见黎疆这么放低姿态的认错,认错态度又是那么真诚,连眼泪疙瘩都簌簌的往下掉,他心里这股火也算灭了,自己总不能一直跟个小屁孩较劲啊。
顾卿然仰着小脸,傲娇道:“那行叭,哥原谅你了。”
黎疆浅笑,抬手抹了下泪痕,柔声道:“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顾卿然受伤已经那么久了,他知道伤口上的血迹已然与衣物纠缠在一起,硬脱下来一定很疼,他摇摇头,“疼。”
“这样伤口会恶化的,我轻轻的,好不好?”黎疆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听的顾卿然都有些不适应了。
而且这语气、这腔调,怎么像哄孩子一样啊?
人一旦得了偏爱,就总是不由自主的变本加厉,顾卿然继续摇头,“石头也凉。”
“我将衣服脱下来铺上去,我这还有乐师叔带的药,撒上就不疼了,听话。”
看顾卿然哼哼唧唧的未做表示,黎疆立马站起来撕下腰封,将外袍规规整整的铺在那层稻草之上。
看着坐在那略显娇弱的顾卿然,黎疆红着脸,“你、你自己脱吧。”
“哦。”
顾卿然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弱成这幅鬼样子,胳膊只抬了半寸高就疼的他呲牙咧嘴的,黎疆心疼的赶紧上前安抚,“别动了,还是我来吧。”
“嗯。”
顾卿然任黎疆撕下腰封,褪去外袍,黎疆看着他腰间那刺目的红,心拧着劲儿的疼,恨不能这血自己都替他流了。
“趴下吧,可能会有点疼。”
顾卿然受伤时不觉得什么,那时神经还处在麻痹阶段,所以没那么疼,可等他缓过劲儿,腰上的口子就像谁剜了他的肾一样。
顾卿然还担忧的回头叮嘱,“你轻点。”
“嗯。”
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当粘连着血肉的衣物被撕下来时,顾卿然还是出了一身的汗,为了不吵醒洞内的其他人,他都咬牙挺过来了。
黎疆发现顾卿然腰上的痕迹并不像树枝山石所形成的划痕,便嘀咕了一句,“哪来的伤啊?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苍狼的爪子。”
黎疆这才想起,银雪苍狼想要从背后偷袭他时,是顾卿然将他紧紧护在怀里,想必就是那时被尖锐的狼爪划伤了,伤口又长又深,绕在顾卿然的窄腰上就像系了条红绳般妖冶。
黎疆手法轻柔的为顾卿然上好药,见他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极力隐忍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