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是想乱搞,跟对象是男是女又没关系,像我这种可靠稳重的男人,怎么可能太随便。”雷诚挺直腰板,自吹自擂,“你看,我连你都没看上,这眼光还不够高?”
“…什么话!”
“你看十方俱灭,多威武霸气的名,谁敢说你这个标准低,就等着面对修真界第一高手吧!”雷诚忽然苦着脸一哆嗦,唉声叹气,“我看,以后这里我少来,咱们没事别见,有事也少见。”
“嗯?”
“我去,杜衡的杀气你竟然感觉不到!我可不打算死第二次——”
眼见雷诚狂奔而去,沈冬后知后觉的抬头。
楼道上面的破木板,因为大雾,在背光的那面,长了一小簇像蘑菇似的菌丝。现在这些菌丝全部蔫巴巴的缩着,更有些已经随风散落,一些海报墙纸之类的玩意无声无息的折成两半,切口无比光滑,好像刚才有阵风削断了它们。
沈冬默默走回六楼。
电视屏幕上还是余昆,杜衡坐在那里似乎没动过,小狸猫趴在塑料袋里啃月饼,包装袋全部是它自己撕开的,吃得很欢的样子,它看到沈冬进来还不经意的挪了下尾巴,先对着杜衡,然后又对着门。
好样的,知道谁给吃的,很尽忠职守的做了暗示。
沈冬抓起一听啤酒,若无其事的打开,然后装作很有兴趣的听余昆说书一样的描述合拢天河瀑布的壮观景象。
杜衡并无表情,许久之后,他终于瞥了沈冬一眼。
唔,似乎看不出来沈冬有什么不快的样子,但也不像高兴。
——断天门的剑修代代只学过要怎么对自己的剑,没学过猜剑的想法。
剑,为道,执着于道应该无错。
但这种患得患失的奇妙心情是怎么回事?
杜衡微闭眼,在重新遇到沈冬这一年(在仙界待的时间只能算几天),有了许多新奇感受,更多的却是一种原先隐晦,现在愈演愈烈的焦躁。
最初他搬进这个破房子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住在这里,那落满灰尘空无一物的房间就是最好的证明。后来…忽然联络百宝阁按照修真界通用的洞府装修,无论去了哪里,想到人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还有每次跟沈冬一起回来,沈冬从愤愤不满无可奈何,到很习惯的等他拿钥匙开门——其实修真界的洞府千千万万,能开门的机关更是数不胜数,复杂点的奇门遁甲,简单的画符箓,偏偏杜衡坚决要求,这门得用凡人习惯用的那种钥匙。
杜衡思绪忽然被沈冬打断。
“这狡猾透顶的余胖子!”
沈冬手一丢,啤酒罐落地前就被一个蹦出来的木蛤蟆吞下去了,他拍着桌子笑:“他这哪里是在说应龙厉害,他是侧面描述自己本领强吧!”
“不。”杜衡淡淡瞄一眼电视,“其实他真正目的是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断天门剑仙的可怕,然后就能让所有人绞尽脑汁的为他想办法。”
“……”
“应龙,大罗金仙的实力,被他说得如此厉害,你想能将应龙杀之的长乘门主,又是什么程度?”
“到时候你再打电话告诉余昆,唯一能约束得住众剑仙的长乘门主,不幸失忆了!”沈冬眼珠一转接上去,于是幸灾乐祸,“余昆肯定会吓得加大虚夸成分,务必要让修真界人人自危,殚精竭虑的给断天门剑仙做妥善安排。”
渔翁得利啊!这一手太漂亮了。
沈冬的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现在觉得杜衡比他自己都顺眼。
爽快啊!坑人,不不,是坑那么大的一只,光想就痛快淋漓。
沈冬伸手又去摸啤酒,忽然愣住。
“你…你在做什么?”
杜衡一拂手指,锡状罐子的盖立刻被平平削出去,面不改色的微仰脖子,灌下去一口,眉都不皱。
“你说呢?”
沈冬瞠目结舌:“你不是说,你根本不用吃东西?“
他自见过杜衡以来,就没见过杜衡吃东西!杜衡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都没有!!吃杏子不算,那是被泰岳剑仙那个阐教脑残粉千方百计塞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