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的眼睛刚睁开,还没开口说话,被子就被洛嘉掀开,快速做出判断收拾了一些老爷爷的重要物品,然后给他套上床边的蓝色拖鞋,陪着毕然搀扶他走出病房。
老爷爷的身体还算硬朗,并不需要被搀扶,他执意要自己走,边走边说:“是要去吃宵夜吗?”
洛嘉先将他们安置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她看了看四周围的病房,几乎都沦陷了。
最危险的一间病房,窗户破了,有个人被吸到窗口出,几乎没法离开,外面的风像怪兽一样叫唤,扰得人心惊。
走廊上的病人越来越多,都是老弱病小,何兰豆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毕然叫喊他过来,他指着不远处的病房:“阿修在那里,窗户破了,有个姐姐被玻璃刮伤了,流了好多血,他们躲在卫生间里出不来。”
“不要怕,阿修可是退伍军人,他会想办法离开的。”毕然将他护在怀里,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老爷爷坐在椅子上,看到大家慌乱的神情,他刚要站起来,就被洛嘉按住肩膀,她说:“不要乱跑。”
噼里啪啦的巨响传来,是病床、椅子被风吹动的声响,风从窗户灌了进来,又在一瞬间抽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两名医护人员挡住,粘上了不少透明胶带,几乎都变成了土黄色的、不透光的窗户了。
一名护士从楼下跑来,裤腿湿了一片,她扯着嗓子大声喊话:“病人都跟我过来。”
这时,病房内的单文楷喊破了喉咙:“快点找个人过来,我需要绳子,走不掉了。”
洛嘉将手里的一袋面包扔进老爷爷的怀里,她交代何兰豆:“他们两个交给你了,你带着他们跟护士走,去安全的地方。”
“跟我们一起走。”
毕然的手刚要抓住洛嘉,她已经跑到隔壁病房门口捡走了一根麻绳,迅速将其中一头捆绑在走廊的长椅上。
她说:“不用管我,你们快点跟护士走。”
走廊里的病人们猫着身子,一个接着一个跟护士走向楼梯间。何兰豆领了任务,一手拉着老爷爷,一手拉着毕然,带他们离开了。
洛嘉刚将绳子捆绑好,几名志愿者抢先冲进了病房,帮助单文楷拉住窗户,有的迅速用透明胶封窗,一层又一层,有的尝试把单文楷拉开远离窗户,但都失败了。
洛嘉走进病房,将绳子的另一头捆在单文楷的腰上,打上了死结。外面传来越来越多的哭喊声和尖叫声,窗户破得越来越多。
单文楷的表情痛苦难耐,胳膊上流下一道鲜血,滴在白色的墙面上,他的胳膊被玻璃窗口一道非常细微的裂痕吸住了。
有的人主张:“这个窗不要了,砸掉它,我们抱团走出去。”
“不行,对面两间病房都是快要临盆的孕妇,她们走不掉的,这个病房一旦破窗了,风灌进来,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商讨无果,单文楷只能咬牙忍着。
对面两间病房,窗户被钉上了木板,几名医护人员冒险躲了进去,还往里面搬了大量的物资和药品,他们的交谈十分紧急,医生刚交代完所有事项,一点头,其他几名志愿者立即将门关上,快速用透明胶把门封上,又用一条长布条将门把手往另外一个方向拉扯。似乎是将医生和孕妇关在里面,随时做好接生的准备。
洛嘉钻到单文楷的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窗户最下一块位置,风每卷来一次,她的心脏就暂停那么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