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色中,触目可及的无论是天花板、墙壁还是地板,全都是白色的瓷砖,看久了叫人有些头晕目眩。
行走在这狭小的走廊内,再加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不知为何莫名就使人觉得心慌。
这所医院实在太小,病房都没有几间,还都设置在二楼,一楼则是诸如手术室、实验室或是x光检验室的地方,倒是方便他们进行调查。
一如之前在农舍内一样,谢礼期对医院的内部结构似乎也十分熟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带着维利往一个房间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推开门时,伊尔却落在了维利的肩上。
“宿主,我飞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找到人。”
“但是这里面有人!”
明明是脑内对话,它却做贼心虚地压低了声音,只用气声说话。
但那点兴奋却隐藏不住。
落后谢礼期几步的维利,悄悄停了下来,站在阴影中倚墙抱臂,为了保险甚至还给自己用了个忽略魔法。
感觉要有好戏看了。
谢礼期已经按上了门把手,但就在下压的前一刻,他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猛然侧身一滚!
而在他原本的位置,一把极长的手术刀,正穿过木门,露出冰冷的锋芒。
谢礼期的额角跳了跳,他将维利之前还给他的手枪拿在手上,上膛声在寂静的医院内极为明显。
即便是在如此危险的时刻,他仍是忍不住以眼角余光寻找维利的身影,一无所获后却松了口气。
门内的人似乎只是做了个试探,久久没有出来。
谢礼期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在出汗,浸湿了黑色的皮质半指手套。
他在心底咂舌,掩住焦躁,一只手仍然对准着门的方向,眼神紧紧盯住面前,身体紧绷,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同时,他用牙咬开了另一双手套的魔术贴扣,又轻咬住食指的位置,微微使力将手套扯了下来,叼在了口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始终没有转移半分。
下一秒,门从内部打开。
手心的汗已经在空气中干透,谢礼期松口,手套便被弃如敝履,轻飘飘落在地上。
门内人的视线下意识被移动的物体吸引,而就在这一瞬,枪声响起。
“砰!”
谢礼期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更何况这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那些怪物,被打上这一下也会受伤,但眼前人的胸口处却没绽放他预想中的红色血花。
他只是轻飘飘拍了拍白大褂,像是拂去什么灰尘。
来人披着医生的外套,但这衣服却明显不合身,袖子长长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双手,肩膀处甚至时不时滑落。这衣服衬得他极为瘦削,更别提他胸口上挂着的工作证——那露着灿烂笑容的胖子与他长得完全不同。
毫无疑问,这不是他的衣服。
谢礼期抬眼,看见对方头上那个[维利唯一指定老公]的id,忍住了闭眼的冲动,拿枪的手紧了紧。
这人的脸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架黑框眼镜都与记忆中别无区别。
他的声音冷淡,却像是压抑着怒火。
“褚来,你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