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面容沉静的等着电梯缓缓在自己面前拉开。
很好,没有早上那样一字排开的阵仗,她深吸了一口气,往文章方向走去,底下的小妹却告诉她他们都在会议室,经理过去了,就连董事长都惊动了。
她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往会议室方向走去。忙乱中,她抓到的第一套衣服是套裙,所以她穿上了,穿着正式,颇有几分受审判的决心。
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在自己面前拉开。她站在门口,目光一一从里面的人身上滑过,看到那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男人时,瞳孔猛的一缩,愣在了原地。
文章充满喜气的上前来,甚至忘了称呼:“你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不是告诉我出事了吗?这么着急的叫我回来。”从文章的神情中,她已经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是可喜可贺的。她嘴角突然露出了讽刺的笑意。
文章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老太太已经开口:“知予,你过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夏氏企业的董事长夏明翰夏老,夏氏主营各种药材买卖,同时还设计餐饮以及运输服务行业。”
药材也可以入菜,对于现在这个人人注重养生的社会来说,在饭菜中加入药材颐养身体已经成了很多有钱人的最爱,夏家倒是会做生意的。还有运输,各种货运靠的都是运输的关系网,有自己的势力往往无往不利。
越想,她心中的排斥却愈渐增加。麻木的朝着老太太走去,在老太太的引荐下,又麻木的叫了声夏董事长,然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于沧海开始发挥自己口若悬河的本事,文章的策划,又成了他的英明领导,夏知予想笑,但力不从心,想辩驳,但无从说起。
这是一个关于苏氏与夏氏合作的计划。可是计划书上用的不是夏氏的名字,而是旗下的一个子公司。难怪她没有发现。而这个策划案,正是她签的字,正是她署的意,所以她同样功不可没。
“夏小姐年轻有为,魄力不凡,手下的人更是办事的好手。”跟着夏明翰来的人开始夸奖她,言辞真切。如果换做别人,夏知予一定会欣然接受,这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可是是这个人。她的目光在空中毫无焦点,耳边的人说的话都飘渺的好像落不到实处。
他们同姓,不过还好,没有人将他们联系起来。
“知予,”老太太连续唤了她几声,“知予,你怎么了?”
“没事,奶奶,我刚才只是在想到底要派谁负责这次的案子。”
老太太哦了一声:“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她事故而睿智的眼将夏知予一举一动细小的变化都悉数看在眼底。
“就由文……”
“就由夏小姐你全权负责吧。”一直未开口的老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低沉,却有种不容拒绝的迫人气势,就这样阻断了夏知予未说完的话。
他的强迫,她十分反感,立刻拧起了眉头:“对不起,我对业务不熟悉,还是由这次的策划师来负责吧。”她看向文章,“我
相信文章会做的很好。”
“夏小姐请放心。”一边的男人是阿忠,不时的提醒着她,“我们这次的预算没有上限,所以你可以大胆发挥自己的想象,我们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这句话就像空投在城市中心的原子弹,凡是在场的人都不能幸免,或多或少出现不同程度的症状,可几乎所有人都是震惊。
夏知予也震惊,震惊过后便露出讥诮的笑意:“可惜我对自己没信心。对不起,奶奶,如果这件事情文章负责不了,就让于经理帮忙负责吧。”她说完,拿起自己的包,“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奶奶,我先走了。”
她疾步离开会议室。
坐在床沿,从床头柜中找到了那本从继父家中带来的笔记本,如今一看,才发现那发黄易脆的本子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血迹也模糊了,应该是属于苏沐文的。
想着那个雨夜,她轻轻的笑了。缓缓翻开扉页,里面的照片模糊不清,可是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尽管面容已经迷糊,照片也残破不堪,可留在心中的那份幸福却是满额的,不容破坏。
翻到那最完整的一页,照片上的老头与早些时候在会议室的那个人重叠了起来。她心中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她像是被马蹄践踏,分不清是喜是悲。
苏沐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睡着了,手边放着那个笔记本,正好落在自己当初拍照的那一页。
这个谜底,在他回苏家的那一次就得到了验证。
他进了老太太的书房,从老太太珍藏的相册中找到了他一直怀疑的那一张照片,里面几个男男女女,黑白为底,虽然他挤在中间,可是凭着手机中的那张照片,他仍是一眼认出了这个男人,她的爷爷吗?很多问题已经呼之欲出,可还是被隐隐压着,就像一件茅草屋,被猛烈的大风一刮,看着摇摇欲坠,你以为它肯定马上要倒了,但是最后它就这么歪歪斜斜的安稳下来。
他蹲在她的脚边,盯着她的容颜出神。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自己,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煽动着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般。
“你回来了。”她毫无设防的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令苏沐文身体一震,“几点了?”
“六点半。”
“哦。”她看了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白晓还没有给她回电话。她收拾好脚边的笔记本,想着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