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刚出古河镇的黄古路上还是之前走过的路段,或多或少都有单一的路人,三三两两经过。可是这条路上,却一个人路人的踪影都没有,山路上的枯叶铺盖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十分的凄凉,微风贴地扫过的那一刻,多少枯叶为之翻滚,仿佛暗含着无尽的危机。
走在最前头的副镖头马猛,回过头来,往后瞧了一眼,眼中似有一丝担忧掠过。后面的后面,只是空荡荡的山路,并没有其他镖局的队伍,显然阳家镖局现在是孤军深入了。许多镖师在看见副镖头那失望的表情时,似乎心中也警惕了起来。遗憾的是,雇主的要求,他们无法反对。尽管,在黄沙镇的夜晚中,阳镖头已经同雇主商榷了许久,可是,阳镖头并没有改变雇主的意向。自从,出了黄沙镇,阳镖头与雇主始终都呆在马车里,即使方才休息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出现,这样的举动使得他的手下,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然而,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憋闷的气氛中打破第一声的沉默,阳家镖局的队伍依旧在前进,那蓝色的镖局旗帜也在马车上飞扬飘洒。
但是,镖局队伍散发出来的气势,从镖师们的动作,准备,一下子变得明显起来,秦明风也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梨神木,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十分警惕。
就连趴在秦明风肩上的小黑,似乎也安分了起来,两只亮的发光刺眼的小眼睛,左右转动,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它的小尾巴,轻轻地摆动,显示出不安的心灵。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副镖头,马猛,在看向自己的坐骑时,却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从心底里撩过。马猛,深知这匹马自从自己从军的那一刻起,就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多少次在战场上,因为这匹马对危险的警示,捡回了多少条性命。许多镖师
,都知道,马猛身为副镖头,一般情况下,绝不会亲自喂养马匹,可是他们都知道,只有一匹马是意外的,副镖头每次都会亲自照料,从来不会让别的人去触碰,简直当宝物一样看待。据说,有一次这匹马因为呆在马棚里,却一声不响地跳出了马棚,许多多原本处于休眠的马匹也纷纷为之惊醒,跳出了马棚。可是这个时候,忽然从马棚里传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整片马棚顷刻间倒塌下去,不过,令他们开心的事,却没有一匹马因此而受伤。那时候起,大伙儿才知道这马猛为什么如此珍爱这匹战马了。
自从那次马棚倒塌事件之后,阳家镖局就在内里进行了一次改革,由马猛带队,充当领头之人,其含义毋庸置疑。曾经有人,出过白银五千两,来购买马猛这匹战马,可是马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立刻否决了。事后,他说这御幸多次挽救自己的性命,自己又岂会将它当畜生看待。自此,便没有人敢再打这匹马的主意了。甚至,还有不少人议论这马猛放着好好的军官不当,来一家小镖局充任一介小小的副镖头,完全是为了这坐骑的安危。
当时,许镖师讲起自己的罗师兄,被白家镖局挖走的原因,其实并没有提到马副镖头,但其他的师兄弟,都知道其实罗师兄的出走,在于他器量狭隘,无法与马师兄,平起平坐,才离开了阳家镖局,却不是真的因为钱财的原因。
而罗师兄走后不久,阳家镖局,立刻就多了一个副镖头马猛,阳华刚的意思,他们都知晓。
然而,马猛能够一直担任副镖头的重担,却也不全是阳镖头的全部呵护,马猛在众位师兄弟当中也确实做的有模有样,即使是暗地里稍微有怨言的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付他。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好像也有含有这层意思。
但是,马副镖头,现在已经确实发现了自己的宝马御幸身体上的不安,也就是说前面一定有盗匪敌人暗中埋伏。
这宝马的暗示,马猛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马背上的马猛,紧紧地勒住了缰绳,整支阳家镖局的队伍,也同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许许多多的镖师,一瞬间,都进入了随时进攻的状态,秦明风发觉到前方的许镖师,也第一次将手掌放在了剑柄上,似乎一瞬间就可以令剑出鞘。
秦明风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浓烈的气氛,整襟待发。
镖车的中间,那一辆装扮稍显奢华的马车,锦缎织成的车帘,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撩起,露出了阳镖头那刚毅的面容。
阳镖头,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却是第一眼看了下马猛胯下的宝马,才出声询问道:“这御幸又有躁动了?”
前方一定有众多的匪徒埋伏马猛依旧看着前方,只是回头说了一句,手中的银枪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阳华刚总镖头,随即看向了前方的地形,竟然是一段狭窄的夹道,眉头一下子就锁起来,同时向后方看去,只见自己的镖局队伍后面,竟然没有其他的镖局队伍了。阳华刚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一旦自己的镖局进入这段狭窄的夹道,匪徒前后包操,可谓凶多吉少。这当真是一个难题。
阳华刚又仔细地看了下前方的地形,似乎这段狭窄的夹道,似乎还颇为绵长曲折,这样的地形对于匪徒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地利。
“哼,真是岂有此理。”阳华刚,沉声自道。
“总镖头,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依旧以往的情形,由马某单枪匹马冲过去,引出这些匪徒。”马猛询问起了意见。以往那样的情形倒是有过几次,因为马猛的宝马爆发力强劲,加上马猛武技高超,一
般的箭弩也无法伤到马猛,自然就有充当引子的潜力。
马猛,只是发觉阳总镖头的脸上,似乎还在思考一样,却没有立刻回复。
后方的镖师们,都静静等待着前方两个决策人的命令,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不可以。”阳华刚冷冷地说道。
“马镖头,这次前方的夹道比较绵长,而且你我都不知道这路的尽头,是什么,不可以造次了。”阳华刚分析道。
“只有使用甲计划了?”马猛试探道。马猛作为决策人之一,自然在出发的时候,确实与阳华刚一起讨论过这次押镖的一些特殊的应对方案。毕竟,这次押镖非同小可,在地图上,他们也知道这段夹道被称为鏖兵岭。只是,这次押镖事出突然,根本就没办法,提前探测这段路程。但是关于,这鏖兵岭的历史战争,不管是阳华刚这个总镖头,还是士兵出身的副镖头,马猛都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河源城并没有与其他主城发生战争,否则这鏖兵岭就不可能会有盗匪来埋伏了,那样镖局只要出一些银两,却是可以轻易地通过。
可惜的是,现在面临的是更加狡诈的盗匪,而不是官兵,对于官兵疏通的道路,自然还是比较清晰的,可是这盗匪各个都是饥渴之徒,贪婪成性,就是面临生命危机也不惜为了一搏输赢,实是镖局最为头痛的冤家了。
“如今,也别无其他的法子了。”阳华刚,沉默了片刻,有点叹息道。
马猛知道这甲计划的危险性,若是没有成功,不但人手损失惨重,更会有负镖的危险,只怕到时候,整个阳家镖局,将从此一蹶不振。也难怪,阳华刚总镖头,整张脸都沉闷了下去,而且此次出镖,准备的十分充足;但是,阳家镖局内部,并非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鏖
兵岭,对于这点,阳华刚以及少数参与决策的几个镖师,都采取的隐瞒的态度。
当时,秦明风在客栈专心修习道法的那五天时间,阳家镖局最大的准备就是演练这些特殊的应对方案。而秦明风也没有被邀请参加演练,所以秦明风现在对于目前存在的危机,还仅仅只是处在对现实的猜测程度,丝毫不知其中的深浅。就算是许镖师,也没有对他讲起这件事。
马猛深知这甲计划,一旦实战开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谓是孤注一掷的做法,遗憾的是,没有办法,不可能去改变这夹道的地形啊。甲计划描述的其实是一个引蛇出洞的法子,根据他们几个决策镖师的计划,将整个镖师队伍,分成三批人马;其中每批人马,各位十三人,因为阳家镖局的镖师,各个身手都还不错,在排列这些人马时,也比较有保障。其中一批人马,将从夹道出发,而另外两批人马将从夹道两边的山林出发,也就是直接破坏盗匪的埋伏之地。
这样安排,表面看起来,十分稳当;可是,镖师们都知道,这样的方法,也是唯一比较可靠的办法;首先,盗匪是不是如他们所猜想的埋伏在夹道两边的山林,这点不得而知,再者盗匪的数量,也无法确定,以及盗匪的身手,都是未知的因素。如果,盗匪是采取,他们进入夹道之中,然后前后包操,那中间进入夹道的那批镖师所承受的危险将会十分的惊人,而山林两边的镖师们,却轻松无比,这无异于以镖师三分之一的力量去对抗盗匪的突击,情况之危急,可想而知。
可如果,不兵分三路,那万一盗匪从夹道山林的两边,冷不防地突击下来,更是极大的危险,就算镖师们身手敏捷,逃避危险比较容易,可是货物呢?货物,是不是不会自己闪避伤害的,一旦货物损毁,就算到了目的地,又有什么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