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还是缩成毛球,不敢面对虞渊。
太启心想,这恐怕是虞渊把它吓到了。
“没事,它过两天就好了。”太启把青鸟放飞了,回过头一看,却发现虞渊眉头紧锁,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
“你又怎么了?”
太启转身向虞渊走去,虞渊却退后一步,把自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我刚从凡间世界来,身上都是尘埃,小心沾到你身上。”
太启又走近一步:“没关系啊,我等会儿也会沐浴的。”
虞渊又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在昆仑幽会,少不了耳鬓厮磨交颈缠绵,虞渊这么疏离,还是第一次。
太启心里不爽了。
虞渊解释道:“薛教授鼻子尖,今晚一起沐浴,你身上沾上凡间世界的气息,明天恐怕又要被它念叨了。”
“念叨就念叨,我还真怕了他不成?”
太启一再被拒,有些恼火了,转身就朝天瀑走去。
“你不想来昆仑就不要来昆仑,我又不是上赶着求你来。”
今晚真是奇了怪了,先是一向温顺的青鸟不知为何如临大敌,又是虞渊行为古怪,太启心里烦躁,懒得再搭理虞渊,先行回了昆仑神殿,而虞渊也没离开,他隔着几米远跟着太启,熟门熟路地也进了昆仑神殿,等太启去了寝殿,他便去沐浴。
太启趴回
塌上生闷气。
这男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又想起在凡间世界看过的狗血剧,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虞渊该不会有情况了吧。
都说异地恋最考验情侣之间的感情,更何况他们一个天上一个人间,虞渊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和崇拜者,他还记得之前在虞氏的祠堂,有个白嫩嫩的大学生看向虞渊时崇拜的目光。
太启越想越觉得生气,在塌上翻来覆去。
在寝殿后面,虞渊光着健硕的上身,在浴池边半跪下来。
他掬了一把浴池里取自天池的水,水面荡开,水下竟然是一个黑色的漩涡,黑色漩涡不断上升,水面也隐隐泛出黑色。
虞渊闭眼片刻,又赫然睁开眼,只见水面上竟然浮现出七八轮血月,像是几双挖掉眼睛的血窟窿,直愣愣地看着虞渊。
水面渐渐平静,血月也变得模糊,水面上隐隐倒映出虞渊深邃的双眸,渐渐地,和血月遗留的猩红色重叠在一起。
虞渊淡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起身解开皮带,脱下裤子走入浴池中。
天池之水源自昆仑地脉,内蕴天地罡气,足以洗净世间一切邪恶,虞渊洗干净身上的血腥味和杀气,起身擦干身体,披上衬衫朝太启的寝殿走去。
太启趴在床榻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体上,像是给他笼罩上一层纯净无暇的圣光。
虞渊停了下来。
有时候觉得虞渊也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个体,平时不让太启沾染三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有时候,却也会因为玷污太启的肮脏想法变得血脉偾张。
他睿智,沉稳,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享有名门世家所有的美誉,私下却是一个满手血腥的恶魔。
混沌血脉本就不该将这些特质理得泾渭分明,善恶,生死,黑暗光明对于虞渊而言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太启出现了,太启是太阳,虞渊的世界是黑暗还是光明,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沉稳可靠的恋人,又或者是残忍嗜血的恶魔,全在太启的一颦一笑之间。
太启就是他的一切。
所以在太启问他,你是不是趁着异地恋在凡间世界出轨时,虞渊身体力行给了太启答案,那夜的昆仑神殿奇怪地降下了结界,才不至于让东君的哭声传出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依依惜别,虞渊本来想趁着太启熟睡偷偷离开,却被太启发现了,执意撑着酸软的身体送他离开昆仑。
他们在天瀑下拥吻,从东方晨曦微现,到金乌从头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