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俺。。。。。。俺。。。。。。”
“俺什么俺?你要是再不拿凉水冲冲,手就等着起泡吧!”
周文蕊的声音脆脆的,和周文娣记忆里的声音是一样的,却又不一样,似乎记忆里的小妹说话的声音总是娇娇柔柔的,好像声音大一点就会把自己吓到一样。
“大丫头?好啊,你可算是来了,这回来了就别想走了,跟俺回家,俺已经跟胡瘸子说好了,你回去就能进他老胡家的门。”
“放你的屁!”
周文蕊走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到自己的长姐,就先开口骂道。
但继母并不害怕周文娣,她知道周文娣的软肋就是周文蕊,只要周文蕊一天在家,她就不敢不听自己的话,当初嫁给那个病秧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别说周文娣只是处了对象,就是她跟人家结婚了,她也能搅黄了。
“姐!”
看到周文娣,周文蕊身上的泼辣立刻就收敛起来,眼毛低垂着,眼神湿漉漉的,依旧是周文娣眼中那个小白兔似的妹妹。
“小蕊!”
周文娣的眼圈有点红,她比周文蕊大了六岁,年龄的差距算不上太大,但是因为母亲早逝,她早早的承担起了长姐的责任,真正的做到了长姐如母,所以,她对这个小妹的感情比普通姐妹要深刻的多。
从她离开家开始到如今已经将近六年,离开家的时候,小妹还不到十四岁,她时时刻刻都惦念,却被自己那个恶毒的婆婆看管着,六年的时间只回去过两次。
到了尖山咀之后,她偷偷回去过一次,却只和小妹匆匆说了几句话,这段时间,她给小妹捎了两次信,把自己攒下的工资拿出一大半给了小妹,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自己的近况。
她知道,那个家就是狼窟虎穴,只要自己走进那个家门,就很难再走出来,即便她没去,继母也安排了娘家人来尖山咀给她送信,让她嫁给荆条沟的胡瘸子,她要是敢不嫁,就让小妹嫁。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继母为人恶毒,父亲又懦弱无能,根本不可能护着小妹,因此她才不敢答应陈军,她宁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能让小妹替自己进火坑。
只是今日所见,完全颠覆了周文娣一直以来对小妹的印象。
“走,跟俺进去,当着你爹的面把事给定下来。”
“你放开俺姐!”
女人的手还没碰到周文娣,周文蕊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用力之大,让女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朱桂珍,俺在家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别找俺姐麻烦,看来你是一个字没记住啊!真以为俺们姐妹俩能一直像以前似的被你随便欺负作贱?”
周文蕊年轻的身体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手上的力道让朱桂珍觉得自己的手腕要想要碎裂。
不少人听到动静,都走出来看起了热闹。
朱桂珍疼的满脸冒汗,看到有人围观,立刻就想坐到地上,像在生产队里那样撒泼,这个做法无往不胜,可是周文蕊没有让她如愿,她刚要坐下,膝盖就被周文蕊用腿抵住,不管她怎么用力都坐不下去。
“各位父老乡亲,这位是俺的后娘,朱桂珍,这位是俺的姐姐,想必大家伙也看到了,俺抓着俺这后娘的手腕子了,本来这是俺家的家事,俺不应该麻烦大家伙评理,但俺是个没出门子的大姑娘,在家里说不上话,老爹又是个耳根子软拿不起事的,俺只能麻烦大家伙给俺评评理!”
周文蕊长的很可人,青春靓丽又带着乡村姑娘特有的淳朴,几句话说出来,就已经俘获了不少人的好感。
“大家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你们看着了吧?这还在医院呢,就敢这么对俺,在家里俺压根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俺。。。。。。。”
“你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从你家门起,俺和俺姐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大家看看,看看俺姐的脸,就是她用剪刀划的,你们知道那多疼不?那时候俺姐才十四岁,还有俺。。。。。。你们看看,这都是她干的!”
周文蕊猛的一把扯起自己的衣服,半个肚皮露在外面,上面竟然遍布伤疤,紧跟着周文蕊又把袖子撸起来,情况和肚皮上的差不多。
周文娣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
“小蕊,你。。。。。。你怎么。。。。。。”
周文娣自己身上也有许多这样的伤,可是她在的时候都是尽力护着小妹的,至少在她离开家之前,小妹身上并没有这么多的伤,这么看这些伤都是在自己离家嫁人之后朱桂珍干的。
周文娣心如刀绞,这是她一直呵护着的妹妹啊!
“朱桂珍,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嫁出去,你就不会对小蕊动手吗?啊?你亲口答应我的啊,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怎么能这么对小蕊,啊?你说啊?”
周文娣从来没有正面跟朱桂珍反抗过,她一直以来都是不断的以牺牲自己来换取妹妹的安宁,可是小妹身上的那些伤痕却明晃晃的告诉她,她的牺牲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既然忍耐和牺牲没用,那她还忍耐什么?
周文娣的手搭在了朱桂珍的身上,就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周文娣做了什么的时候,朱桂珍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是同时错位了一样,哪怕是周文蕊用手拎着都拎不住,朱桂珍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小贱人,你把俺咋地了?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周文娣欺身靠近自己,眼睛里带着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神色,朱桂珍害怕极了,可是她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恐惧的叫喊。
“这些年我处处隐忍,只希望能换来你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不要对小蕊动手,但你没有做到,所以,你带给小蕊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周文娣多年来,从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用过大师傅的百碎挫骨手,哪怕是面对如同恶魔一般的杨家人,她也一直隐忍未曾使出这一招,只因为她始终记得大师傅的话,为医者要心存善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此招。
可是此时此刻,周文娣没有任何犹豫,双手拇指和食指并拢,从朱桂珍的脖颈处开始,手指从她的身上飞快的游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朱桂珍全身上下的骨头没有一处幸免,之前她尚且还能瘫坐在地上,此时却只能像是破布一样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