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许仕一声也没吭。
这叫什么事啊,他一个八十七岁的老头子,竟然还能因为一时贪玩把人家一个大活人给弄到了坑里去,虽然小江没说啥,以小江的身份地位,敖子沟的那个队长也不能把小江咋样,但这事说出去实在是丢人啊!
“小江,这个事是我做的不对。”
一直到了山脚下,许仕才终于开口。
他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管这个事是不是会造成什么后果,他都有错,他从来不想给人带来麻烦。
“这个事还叫事吗?那个赵庄一年前就曾经参与策划了偷盗粮种的事,我当时没跟他计较,是没那个心情,但现在他自己上赶着要为自己犯过错的受罚,跟咱们没有关系,老爷子,你啊。。。。。。。我昨天生气,是气您老人家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我这个人从小就亲缘浅薄,爹不疼妈不爱,和亲戚之间更是没什么感情,也正因为如此,我特别珍惜你们给我的关爱,我昨天说过,就是老爷子你把天捅了我也能为你堵上,这个事压根就不算事,在我眼里,老爷子您的健康平安胜于一切!”
江明浩的话让许仕老眼发烫。
他又何尝不是亲缘浅薄,孤身一人多年,老了老了才因为江明浩而享受到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在他的眼里,江明浩是比亲孙子还亲的存在。
爷俩没再说别的,不过步履都变得轻松起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赵勇带着人,找到了坑里的赵庄。
“妈的,谁这么缺德,竟然在这个地方弄什么陷阱。。。。。。。老三,没事吧?”
赵庄从小就能言会道,机灵会讨巧,因此对这个侄子,赵勇一向非常稀罕,知道侄子今天回来,赵勇还专门让媳妇杀了鸡在家炖着呢,结果等来等去也没等到,这才觉得不对劲,带了几个社员沿着山道来找。
平时他们敖子沟的人要是从外头回来,为了抄近路,都会从敖子山的小路穿过来,这也是赵勇能这么快找到赵庄的原因。
“叔。。。。。”
赵庄已经冻麻了,看到自己叔叔,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委屈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赵勇和两个社员一起,合力把赵庄从坑里拉了上来。
“叔,你要替我出气啊!”
刚从里面出来,赵庄就迫不及待的告状。
“咋地,你知道这坑是谁弄的?”
“嗯,我知道。”
“行,你说,把我大侄子摔成这样,我要是不替你出这个头赵勇这俩字就倒过来写!”
赵勇说完,把坑旁边的干树枝都踢到一边,看着自己的大侄子满眼的心疼。
“叔,是那个姓江的,就是他弄的这个。”
姓江?
赵勇条件反射似的蹙眉。
他们这一左一右生产队姓江的可少的很,不会是那个姓江的吧?
“哪个姓江的?”
“就是尖山咀的那个姓江的知青啊,就是他,我让他赔我一千块钱这事就算完,结果他扭头就走,我把你的名号也搬出来了,说他要是不给我这个钱,你就找他算账,叔,他是一点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他。。。。。。。叔,你打我干啥?”
赵庄正专心致志的告状,结果脑袋就被自己叔叔拍了一下子,拍的还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