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茉这个郡主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女主子。
李嬷嬷等人终于明白自己站错了队,悲泣着、呼天抢地被外院的家丁们给拖了下去。
凄厉惨嚎瞬间响彻了整个堂前。
“西凉茉,你好毒的心思!”韩氏大悲,撕心裂肺,怨毒地盯着西凉茉,呕出一口心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西凉茉当初会承认她的污蔑了,就是为了一步步地设下陷阱,要一举剪除她的亲信羽翼,让她从此变成一个盲子,瞎子。
“母亲,您已经病了,就好好的将养吧,若是再出了意外,仙姐儿怎么办。”西凉茉锐利森冷的目光盯着韩氏,忽然一笑,竟然有森森刀兵之气,让韩氏如坠冰窟,浑身僵冷,再说不出话来,
外人听着只觉得她纯孝,惟独韩氏却听西凉茉这是在以西凉仙的性命威胁她!
文章正文 第四十五章 册封宴血案 上
一箭之地,遍地猩红。
这日韩氏最常处理公中事物的流花堂前,惨叫之声足足响了一日,哪怕是院子里最深远的地方都能隐约听到。
“除却伺候老太太的人,所有人需轮流前往观刑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宫中调下来的中年女官冷冰冰地传达着新晋贞敏郡主的旨意。
行刑的是从前院府兵司调来刑吏,五大三粗,面容狰狞,使的是一柄带着倒钩刺的铁鞭,一鞭子下去,血肉横飞。
无数奴仆轮流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那十几个受刑的仆役,在被鞭子撕扯干净血肉之后,一个个血葫芦一样,极尽痛苦中死去,而那曾经被他们轻贱的少女一身羽冠华衣优雅地坐在刑台后方,品茶观刑。
她温润美丽的面容,还残留着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和削瘦,但眉梢指间都是从容优雅。
在那些血肉横飞间,哪怕是护卫家丁都忍不住想要呕吐,但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个时辰,随后踏着受刑者的惨叫与诅咒离开。
就是这样的从容与淡漠,让所有的仆役,甚至各房观刑的主子们心惊肉跳。
第一次发现,这看似娇怯温软的少女或许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比韩氏好拿捏,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比韩氏更为冷酷,所以选择鞭刑那样的刑罚,而不是打板子,每一个受死刑者最后死亡之时都衣不蔽体,血肉不全。
而韩氏,在卧榻之上,挺着痛苦的病体,仰目企盼了整整一日,也没有再次盼来她的夫君,而老太太的院子里则寂静无声,仿佛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闭门不出。
韩氏终于绝望地又吐出一口血晕在了流花堂里,被抬回了她的阁楼。
直到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光,流花堂前最后的惨叫也随之湮灭。
……
深深庭院,漫紫深红妖娆开遍,珠翠流锦,极尽奢靡间,有美若妖魔的男子一身流云般暗锦白袍立在窗前逗弄着一只鹦鹉,鹦鹉很罕见,遍体如血一般华美深红,偏偏头上如旗帜一般立着一根极为美丽柔软的白羽,仿佛王冠一般。
它冷冰冰地睨着自己的主子,黑黑的圆眼睛里竟有点很不屑的样子。
“督公,为何选上西凉茉胆大妄为丫头,奴才看她似对当年之事和督公所寻之物,一无所知。”幽暗的角落有人低声道。
百里青用戴着精致的宝石鎏金套甲的小指去挑弄那只小鹦鹉,慵懒地道:“现在不知,未必以后不知,她的脸可有用的很,更何况,她还颇有点小聪明,便是拿来玩一玩,也是有意思的很。”
小鹦鹉似乎被他用指套戳得很不爽,“咕”地叫了一声,随后瞪着乌黑的大眼,一口毫不客气叮咬在百里青未曾避开的手上。
那隐没在黑暗中的人怒骂:“这孽畜!”
“呵呵。”百里青却狭长的丹凤美眸微亮,轻笑起来,伸手进笼子里一把抓住愤愤不平的小鹦鹉拖出来玩。
这小东西怎么突然觉得瞅着有点像某个小丫头?
百里青边翘着兰花指蹂躏着小鹦鹉胖乎乎的小身子,边轻笑:“听着她处理国公内院的手段,倒真是出人意料够狠心的,你把这小东西送到她那里去吧。”
阴影里的人有点摸不清楚主子的想法,但立刻低声道:“是。”
百里青把愤怒的小鸟塞进笼子里,抓了把瓜子磕起来,忽然想起什么,颇为嫌弃地道:“对了,把贵妃娘娘常用的那款丰乳汤去了附子那一味,给那丫头送去,太小了,手感不好。”
“是。”那阴影里的人一个踉跄,到底是见惯了主子的神来一笔,于是立刻恭谨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