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婴儿裹在襁褓中,又包裹着温在热水中,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抱过来,我看看。”
婆子忙不迭地点头,小小一只的触感落在乔茉怀中时,她紧绷的眼角眉梢软了下来。
这便是自己怀胎八月生下的孩子吗?
继而想到护着她一路离开的戚允珩,乔茉眼眶一热,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成串掉落。
“王您在月子里怎么能哭呢,这可多伤眼睛?”婆子大惊,连忙取出巾帕为她拭泪,口中还絮絮叨叨着这不可那不可。
虽然方才乔茉不让她叫王妃,可真正的正主可是外头惹不起的那位,倘若真在自己手头上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行了,你出去吧。”
乔茉被念叨得心烦,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婆子见状虽心中害怕,但终是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乔茉日日抱着孩子呆坐在室内,偶尔站在窗边看簌簌飘雪,失神的眼中亦不知是在透过这些在看何方。
卫君樾曾在前几月的战役中与戚允珩交锋数次。
抛开私人恩怨来说,他承认无论是调兵列阵还是战术布防,此人若能归胤朝所用,定当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辽川城中叛军被全数收复,而卫君樾也是这才发现城中战时储备物资早就所剩无几。
所以戚允珩早就料到了今日场景,也难怪隔了重重烽火线,他还这般不辞辛苦地遣人将成婚的消息传到西陵。
这人分明就是在引诱自己攻城。
思及此,卫君樾捏着卷宗的手掌缓缓收拢,脑中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日纷扬大雪中,身着大红喜袍纠缠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咳咳”
冷风穿过窗缝,他握拳抵唇,几缕血溢出唇边,恰逢南苍子从外走进来。
“我看你迟早死在路上。”
砰的一声,药碗被掷在桌案上,撒下了几滴褐色的药渍,卫君樾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她怎么样了?”
“她她她,你就知道问她!”南苍子不想去看他苍白的脸色,却还是低下了声音。
“既然这么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
“她不会想见我。”卫君樾用指腹抹过唇边血渍,敛下的眼底极尽平静。
大抵是先前失去她的痛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再次重逢,他竟不敢直面她恨他的眼睛。
南苍子一阵语塞,他怎么不知这人还有在意旁人心思的时候?
“我听见她能说话了。”
南苍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也听见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身上的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