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收起心绪,向前几步行礼道:“殿下。”
拓跋濬回身,笑看着云蘅道:“知意姑娘可真是给本王送了一件大礼啊?”
云蘅微微垂眸,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礼,殿下可还满意?”
拓跋濬朗笑道:“父皇宠幸柳贵妃多年,任她僭越皇后也不曾苛责半分,哪怕是我那皇兄被废了,也未曾影响过柳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如今姑娘拿巫蛊开刀,在我朝,只怕父皇也保不了她了。”
云蘅见四周空无一人,虽在宫里,可拓跋濬说话毫无掩饰,便知至少这一处宫殿,已全在他掌控之中。
“能够除去柳贵妃的只有一个人,即便没有巫蛊,她也风光不了几日了。”
拓跋濬眉眼微动:“知意竟然劝动了皇后?”
云蘅听闻拓跋濬称呼的转变,心知自己已经博得了他几分信任,回道:“皇后娘娘从来都是有心无力,而我只是给了她一株雪灵芝。”
拓跋濬笑了起来:“知意倒是好法子,治好皇后的病,叫她与柳贵妃相斗,凝安宫便不必卷入这场纷争了。”
云蘅抬眸:“只是殿下,皇后无子,她势必要在众皇子中择一人协助,您与四殿下都是翘楚,至于如何让皇后娘娘选择与赫连氏联手,便要请贵妃娘娘从中调和了。”
拓跋濬皱眉思索,点头道:“此言甚是,若能联手成功,来日慕容氏也是要仰仗我赫连氏的,至于四哥那边——本王会让皇后娘娘明白,胡太傅清贵出身忠心皇权,早就看不惯慕容氏赫连氏这些贵族外戚了,若是我四哥继位,只怕我们这些家族立刻便会被排挤出朝堂。”
云蘅点头称是,心道若是皇后聪慧,便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与赫连贵妃表面修好,如今拓跋濬话里话外都像没六皇子这个人似的,正是他们暗中发展的好时机。
“不知明晚知意可有时间,本王召集府中幕僚议事,正想把知意介绍给那几个自诩才子的人看看,他们多年苦思不得破的局,旁人是如何做成的。”
云蘅应了,又婉拒了拓跋濬留在宫里继续看戏的邀请,独自回了棋坊。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玉清清,以及从宫里摆脱身份的阿徵都已早早等候在屋内。
“你可是回来了,外边都传遍了,说赏梅宴乱成一团,柳贵妃行悖逆之事,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玉清清拉着云蘅进屋。
没了武功,只这一路便有些疲惫了,云蘅坐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我不会有事的,玉娘你放心好了。”
玉清清摇摇头,知道有些事自己不便在场,便说着要去叫厨房做点好的给她补补身子。
云蘅看向一身侍女打扮的阿徵,笑了笑:“这几日的事做得很好,你这些年在北燕历练了许多。”
阿徵清冷的面色稍有暖意,但还是没有多余的话。
云蘅倒也不在意了:“你去吧,宫里的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待屋子里终于静下来,云蘅才提起笔开始给梅长苏写信,信中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明,又请梅长苏转告六皇子,回燕都后尽早去向皇后请安,以达成此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