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梅长苏怀中的女子,一颗心还没落下,又倒吸一口气,连忙吩咐旁边的侍女:“快!快请大夫!”
倾城坊内一阵忙乱,梅长苏气息暗沉地守在外室,黎纲寸步不敢离。
玉清清没料到,请来的大夫居然是太医院院首止临。
止临对梅长苏一揖道:“让姑娘被囚,也是我峭龙帮未能及时发现的缘故,旁人给她看伤,只怕敝上不放心。”
梅长苏点了点头,止临的医术自然要高出寻常大夫许多。
因玉娘和阿徵是女子,便于内室听候止临的安排。
只听止临探脉后又查看了伤口,倒吸了一口气:“这——衣服与伤口粘在了一起,须得用温水擦拭,缓缓剥离,再用药酒止血消毒,最后敷上金疮药,只是姑娘免不了又要受一番罪了。”
玉清清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霎时白了脸看向阿徵,阿徵犹豫了一下,正想接过止临手中的药,便有一只手拿了过去。
梅长苏道:“我来,阿徵去打一盆温水。”又对止临道,“阿蘅的血液不易凝结,不知止先生可有法子?”
止临皱了皱眉:“只能用金针锁穴试试。”便给阿徵指了几个穴位,自己退到了屏风后。
玉清清有些惊异地看了梅长苏一眼,在心底叹息,恐怕连宗主自己也不知道,云蘅于他已经重要到了何等地步。
梅长苏自军营长大,处理伤口这等事自然是游刃有余,便是自己当少帅时,也只是大大咧咧随意包扎后又上了战场,这却是头一次如此小心地为旁人处理伤口。
虽然当初那些人留了力,伤口并没有很深,但云蘅却血流不止,衣物几乎是糊在了伤口上,再加上几日吊在那里被虚汗浸透全身,有些伤口边缘甚至有溃烂迹象。
阿徵按照止临所说,尽管迅速进行了金针锁穴,可从伤口里渗出的血依然浸湿了几人的衣服,梅长苏一身素色长衫,下摆几乎被染成了血色。
止临连忙写下补血的药方,叫小厮立刻熬来。梅长苏取了一颗护心丹给云蘅化水服下。
云蘅在昏迷中痛得直皱眉,几次都有醒转之势,金疮药撒上去又会立刻被血冲开,几乎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伤口彻底清理好,梅长苏也额头见汗,脸色微白地坐在床边,观察着云蘅的面色。
阿徵暗卫出身,大伤小伤见的多了,倒是玉清清,见到那些纵横交错的鞭伤,白着脸直掉眼泪。
“止先生,我们姑娘脸上的伤,还有这些伤,可会留下疤痕?”玉清清忍不住问道。
止临沉吟了一瞬:“我这便开些生肤嫩肌的药,只是姑娘的血液既然极不易凝结,受这样重的伤,便实在是太过危险,一定要好好将养,万不可再将伤口崩开。”
玉清清连连点头。
“还有,姑娘几日未进水米,待她醒来后,只可略进薄粥,不可过量,幸而她自小练功底子好,没有伤了身子,好好养着便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