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笑容柔和,阳光静静洒下,苏宅一片静谧。
午后,几个年轻人果然是到了,除了极熟的三位,还带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想必就是谢家三少,谢绪。
也许是因为幺子多娇宠,也许是因为年少更轻狂,也许是因为他并不像大哥那样游历江湖,也不像二哥那样经历朝事,谢绪反而更像那种典型的门阀贵公子,恃才傲物、目无下尘,被哥哥们拉来见一个无职无爵、又病怏怏的平民,他满眼都是不耐烦。
云蘅以目示意言豫津:“这就是你说的‘可好玩了’的谢三公子?”
言豫津眨了眨眼。
梅长苏瞧见二人眉眼间的官司,微微举袖轻咳了一声,便立刻引开了云蘅的注意力,只顾着关切看他有没有什么事了,而局外人言豫津将一切看在眼里,无语摇头。
上一个被云蘅好好治了治的傲娇年轻人还是唐凌,但显然结果不太尽如人意,好端端一个清俊少年郎自那之后就长歪了,故而云蘅也失去了好好教训这个傻小子的兴趣。
至于梅长苏对驯服这个贵公子更没什么兴趣,更不至于向一个少年刻意展露什么才华。除了最开始的客套外,便没怎么搭理谢绪,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萧景睿说话,云蘅也与谢弼、言豫津相谈甚欢。
萧景睿见梅长苏兴致难得好,便事无巨细地讲起家里过年的情境,门阀贵族自然比江湖人规矩多多了,云蘅倒也听了个新鲜。
然而——“这有什么好讲的,哪个世家高门不按这个规矩过年?苏先生以前没过过年吗?”谢弼不知是否因为受了冷落,忍不住插言讥讽道。
“三弟!”萧景睿与谢弼一起叱喝了一声。
“哦,对不起,”谢绪作失言状,“我忘了,苏先生出身不一样,过年都是自由自在的,哪像我们这么多规矩······”
萧景睿脸色一变便要发作,梅长苏抬手制止,轻描淡写道:“钟鸣鼎食之家,规矩确实多,难为谢三公子小小年纪,学得周全。”说着便将话题引到了别的事上。
见梅长苏不计较,萧景睿也不好在别人家教训弟弟,看谢弼已经用力把谢绪拉到自己那边了,便不再多言。
云蘅饶有兴趣的目光在谢弼身上打了个转,转头看言豫津,挑挑眉低声道:“这就是他的好玩之处?除了有点蠢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
言豫津拼命忍住笑:“他连苏兄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不好玩吗?”
云蘅无语,转头见黎纲走了进来,捧了一叠拜帖:“宗主,这是刚刚驿寄到的各地贺帖,您要看吗?”
云蘅伸手接了过来,口中道:“我看看有没有药王谷的。”
梅长苏闻言笑了起来:“过年你不想着给素老谷主拜个年,却还等着素老谷主的拜帖?”
云蘅撇嘴:“臭老头。”
刚翻过最上面一张,坐在身旁的言豫津忽然瞪大了双眼看着第二封浅色书帖的落款:“这······这······这是墨山先生的亲笔贺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