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等着呢,苏先生是个什么情况?”列战英看了看神色冷峻的靖王,连忙开口提醒。
太医面色十分为难,躬了躬身:“回禀殿下,从病人外感表症来看,似乎是寒症,可细究脉象,却火燥旺盛,这表本迥异,卑职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不敢轻易下药······”
萧景琰皱眉:“周太医,你可是太医院院首,父皇的龙体都是你亲自照料,你竟然连病症也看不出来?”
周循差点跪下:“殿下,这样的脉象卑职实在不曾见过,卑职请求会诊。”
“会诊?你都不曾见过,剩下两个太医是你的弟子,他们能看出什么?”
周循哑口无言。
恰在此时,床上却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殿下······”
萧景琰忙伸手相扶,帮着梅长苏坐起来了一点。
“多谢殿下费心,这只是多年老毛病,我已用过药,歇一晚就没事了,殿下忙碌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靖王细细瞧了瞧他:“你可是我母妃的故人之子,云姑娘又不在,我必得照料好你,否则如何跟她们交代?”
梅长苏叹了口气,只坐起来这一番动作,便已心跳出汗,自知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未敢再动,害怕病情再恶化下去。
可是此病午夜后势必恶化,靖王又一副不打算回自己主殿歇息的样子,梅长苏心中实在忐忑不安,毕竟他心底掩藏的秘密,是不能叫靖王知晓的······
只能希望阿蘅能在午夜前回来,可梅长苏也知道,黑夜赶路本就凶险,云蘅不知这里出了事,也不会急着赶路,恐怕在山中也会寻一处地方暂时歇脚。
靖王原本是打算等梅长苏情况稳定后就回屋的,虽说梅长苏这半年来身子好了不少,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梅长苏卧床不起的样子,但是这次,梅长苏的情绪上似乎也极不稳定,这让他心生疑窦。
便回身吩咐列战英把公文搬过来,自己坐在外间桌前,一边批阅公文,一边留意着内室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飞流不知得了什么吩咐,从内室走出,一脸不高兴地回了西屋,砰地关上了房门。
靖王在外间核定军功册,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双眼有些酸涩,正打算起身活动活动,列战英有些紧张地从内室奔了出来:“殿下,苏先生情况似乎不好。”
“不好?”靖王心中一紧,来不及多问,抢进内室一看,早前面无血色的梅长苏正满面通红地辗转,好像进气不畅的样子,四肢也冰凉僵直,顿时也慌乱起来:“叫太医!所有太医!来会诊!”
列战英跑出去后,靖王又俯身细细察看了一番梅长苏的状况,越看越心惊,可他不通医道,根本束手无策。
飞流感受到了梅长苏的不稳定,但他只能沉着脸站在西屋门口,因为他得了梅长苏的吩咐,看顾聂锋,不许任何人接近聂锋,也不许聂锋自己跑出来。
床上的梅长苏无意识睁开了眼睛,在一片光斑和色影的跳动中,他想要抓住其中一点,那一点渐渐清晰,最后化成一张脸。
“父帅······”
萧景琰没有听清,侧身靠近问道:“你要什么?”
梅长苏身体一震,苍白的嘴唇努力地闭起来,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