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与梅长苏交换了一个眼神,淡淡道:“姑母所思,乃人之常情,有何难查?苏先生方才不想多谈,只是不愿把这件事变成一场交易。”
莅阳长公主的视线转到梅长苏脸上:“既然是这样,那么苏先生能站在这里,想必是忠心不二,深得你信任,却不失太子时如何确认苏先生的真心实意的?”
梅长苏偏头望向窗外,似没有听见莅阳长公主的问话一般。
萧景琰心头隐隐作痛,顿了顿方道:“苏先生为我所尽的心力,一言难以尽数,何况用人不疑,方才我已讲过,先生与我,如同一人。”
梅长苏这才转过脸来,笑问:“景睿,你去了一年多,想必长了许多阅历,一切还好吧?”
萧景睿唇边挂着温和的笑容:“是啊,远离故国,见了一些人,经了一些事,此事再回想过往,已可以看得更清,想得更明,只不过,苏兄好像没怎么变,我现在看你,感觉还是那么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就这么几句话,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揭过,清爽许多。
只余屋内三人,气氛有些沉闷,云蘅心知梅长苏今日主动来东宫,必然是要和萧景琰说清楚一些事的,便道:“方才萧公子出门前特意看了我一眼,想必有事寻我,我去看看他。”
梅长苏微微颔首,伸手将云蘅垂落的发丝掠至耳后:“早些回去。”
云蘅笑着应了,与萧景琰道别后,朝着莅阳长公主和萧景睿离去的方向行去。
东宫外,萧景睿将母亲送上马车,细细叮嘱了家丁护送,但仍有些不放心。
“萧公子放心,我已派暗卫护送长公主殿下,不会有事的。”云蘅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萧景睿松了口气,温和道:“多谢云姑娘,江左盟果然神通广大。”
云蘅也笑了笑:“并非江左盟的人,而是我沧巫阁的人。”
萧景睿顿了顿:“阿珏,也是沧巫阁的人?”
“果然,阿珏那傻丫头,哪里瞒得过萧公子这样通透的人。”云蘅伸手一指,“前边有座茶楼,不如略坐坐?”
“恭敬不如从命。”
萧景睿抿了一口茶:“起初,阿珏倾力相救,我也以为只是偶然,后来才发觉,这世间岂有人无缘无故救你于水火,这样的人才想必也只有云姑娘才拿得出了。”
云蘅歉然道:“很抱歉阿珏一直瞒着你,当初你将邀月酒楼的令牌归还,我心中难安,恰逢阿珏自南楚北归,她熟悉那边,便叫她暗中护着你,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跳脱,竟然设了计光明正大跟在你身边,如今萧公子已回金陵,若是阿珏有所妨碍,我将她召回便是。”
“性子跳脱,”萧景睿想起那人一口一个萧大公子,不由抿唇一笑,“确实跳脱,也有些像云姑娘初时的模样。”
“她是阿寒的师妹,阿寒这样冷冰冰的性子,偏她不同。”
萧景睿了然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母亲今日见了阿珏,倒是很喜欢她,若是云姑娘没有要务派遣,可否让阿珏在府中多留几日?”话未毕,耳根已有些略略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