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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比死痛苦（求月票＋红包）

浑身赤。裸。裸的少女双眼翻白，脸部涨红暴突出青细的血管，小嘴张得大大的，却呼吸不到一丁点的空气，少女骇人的状况明显已经窒息死亡了？但段莫离却依然狠力地死掐住少女脆弱的脖子，恨不得将她的脖子扭断一样，力度凶猛又可怕，俊美的脸庞上充满了憎恨的厌恶？？？

不知時间过了多久，情绪暴走的段莫离变得有些麻木了，浑浊凶狠的黑眸定定望着身下死相可怖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暴突着青筋的双手，嫌脏似的将床榻上少女的尸体狠狠地推下了床？毫不怜香惜玉？

阴郁的男人沉重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柔软的床榻上，极其不安地蜷缩起修长的身躯，将自己完全埋入温暖的被褥里面，闻着日渐一日愈发淡若似无的气味，英气的双眉暴躁地蹙起，一颗心冷得仿佛死去了一样，没有了生命力？

段莫离俊挺的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淡香被褥，竟闻到一阵不是属于孟晓月的香味？？？他猛地睁开了暴露着凶光的黑眸，整个人激烈地弹跳起床，紧紧揪着被褥的一角，大声嘶喊道：“来人，来人？？？”

听到段莫离撕心裂肺的喊声，外面的宫人们不敢有所怠慢，只能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离王妃的房门，瑟瑟缩缩地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全身赤。裸，死去不久的少女，扑通地跪在地上，颤抖：“四……四皇子？”

自从五年前离王妃死后，四皇子的精神就变得不太……不太正常了？特别一到晚上，独自一人在离王妃的房间里用膳，却是准备了两份碗筷，哎……太可怕了？

“将这贱人的尸体拖出去，烧掉也好，扔在山上喂狼也好，别让本皇子再见到她？？”段莫离俊美的面容铁青扭曲着，失心疯般地撕扯着自己的发丝，一根又一根的头发掉落在床褥上，胸膛急躁地上下起伏着，烦躁道：“再给我打一盆干净的水进来？要干净的？不能有一粒沙，更不能有一丁点的气味？？？”

底下的宫人哪敢违抗段莫离的命令，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再三强调要一盆‘干净’的水，但主子的要求奴才只能拼尽命完成了，连连点头：“是……是、是？”

接着，也不敢再逗留半刻，几名宫人手脚利索地将少女赤。裸的尸体四脚朝天的抬出去，哪里还管会不会伤风败俗，反正人都死了，都让这小姑娘这么斗胆擅自踏进离王妃的房间呢？

离王妃的房间可是【离王府】里的禁忌，更是四皇子唯一可回忆离王妃的地方，平時若不是四皇子叫他们进去，他们可不敢擅自踏进房间半步，哪怕是弄脏了地砖一点点，也会被四皇子杀死的？

宫人们出了房间后，立刻将少女不雅的裸。尸交给别的熟练的人处理掉，接着完完全全洗净手后，再去井口上打水给四皇子，水质是极清极透的，但宫人们不敢糊弄怠慢，将一桶干净的清水过滤再三变成一盆优质的清水后，才敢给四皇子送上？

捧着一盆清水的宫人再次踏进离王妃的房间時，只见发冠凌乱的四皇子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边上，双手交十握捏成拳头，头低低地往下垂，散落的些许发束遮挡住他脸上的表情，略感狼狈、孤寂的身影。

“四皇子……干净的水打来了……”宫人吞了吞唾沫，小声小气地禀告道。但许久也听不见段莫离回复，他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就像没听见似的？捧水的宫人哪有勇气上前打扰询问？小心翼翼地金盆子放在架子上，便静悄悄地走出房间，关上门儿了？

。人都走了，房间里呈现出一股死亡的寂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被隐去了，仿佛里面全都是没有生命力的死物，分外的吓人？段莫离动了，似从漫长的回忆里醒过来了，麻木地站起身来，走到架上的那一盆清水前，将一块干净的抹布浸入清透的水中，沾湿、扭干。接着将方才少女碰摸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重重复复地擦拭干净？

仿佛想要将不是属于孟晓月的气味，完全湮灭掉一样？

一遍，两遍，三遍……不知道擦拭过多少遍，盆中的水都有些黑了，段莫离却还在死命地擦拭着同一个地方，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突然走不下去了？？？

悔恨地泪水滴落沾湿了手背，段莫离死死紧捉住手中的抹布，布块里残余的水都被他生生地榨压出来了，滴得一地小水渍，他难受地弯弓下身体，紧闭起双眼却依然止不住汹涌的泪腺，痛不欲生地呢喃着：“月……月，你在哪里？求求你回来……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快要受不了了，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没有了月，他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才能活下去？他现在这样子，真的还算是活着吗？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在这世上除了月，他就一无所有了……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能不能再他重来一遍，他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要是知道他会永远失去月，那一晚他一定不会选择娶曲姒鸾的，那一晚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月，不让她被段非臻抢走？？这样……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他好恨自己，恨死自己？？？

“月……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月……求你了，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别不要我……我错了，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回应我一下行吗？”段莫离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悲恸祈求道。

五年来，这一句话段莫离不知问了多少遍，求了多少次，可是‘孟晓月’人都不在了，谁还能回答他的话？

是段莫离后悔莫及的可悲，还是他一直幻想着‘孟晓月’就在他的身边？

一个最心爱的人，当你只能依靠过去的回忆思念、怀念着，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比死亡更折磨人？？？

………………

离王妃的房间门外，换回女装衣裳的曲姒鸾美艳不可方物，清丽脱俗又透出自信的骄傲，将清纯与妖艳两股不同的气质完美地演绎出来，只是那双原本光彩明亮的星眸却黯然无光的，犹如坠毁的流星。曲姒鸾静静地站在房门外候着，她在候着谁呢？自己的夫君？抑或是早就去世的‘她’？

许久之后，曲姒鸾才深深地舒出一口气，玉白的手轻轻地触摸着扇门上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