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歙县时,借着朝廷的势将汪家铲除,在蒙古借着大明的势将他们与金人的合作破坏,在金国更是借他们内部不稳的势让他们生出了无尽的猜疑,那么现在即便我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我也照样可以借势而行,将阉党覆灭在我的手中。”唐枫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
但随后他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以前自己之所以能够屡次成功除了一些运气之外,也是因为那些人在权谋上也不成熟的缘故。汪家不过是一些商贾,虽然为人奸诈,但是自己却有田镜等人的帮助,而蒙人和金人都是一些直爽的人,根本不懂得多少阴谋诡计,可自己现在想要对付的人却是一大批在官场多年的人物,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根本是个官场的新丁,如何能与他们较量呢?“我必须找一个可以为我出谋划策的人,这个人要深悉官场中的种种手段,这样才能与这些人周旋。可是这么一个人我该去哪里寻呢?”唐枫不禁皱起了眉来,自己在辽东所认识的人虽然在忠诚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大多数只是武夫,根本不可能懂得这些。而孙承宗虽然懂得官场的争斗,但却根本离不了这里,也不可能一心一意帮着自己的,那自己该找个什么人呢?
在想了半晌都没有头绪之后,唐枫只得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了心里,转而开始构思自己在回了京城后该如何行事。现在看来阉党是想利用自己屡次立下大功的身份来增添他们在军中的话语权的,那自己就该好好地利用这一点,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再徐图后计,这是最保险和稳妥的方法。而只要自己真能取得了魏忠贤这些人的信任,以后自然就能给他们以最致命的打击。想到这里,唐枫已经有了决定,在回京城后先将自己真正的意图隐藏起来,在有了一定的势力之后再行事。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唐枫便想到了前来宣旨的那个叫陈伟的吏部主事,虽然他在朝中的位置不是很高,但是阉党既然能让他来这里宣读旨意,那就说明这人在阉党中有着不寻常的地位,自己想要让阉党相信自己是倒向他们那边的,就得从这个人开始着手。
第二日,唐枫就要启程了,在与宁远的一众将领话别之后,唐枫又对袁崇焕道:“元素兄,原来我只当要在辽东与你一道守边关,不想才一年有余我就要离开了,真是舍不得你们啊。如今我要走了尚有几件事要托付于兄,还请你不要推辞。”
“逸之你我已经亲如兄弟,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管说吧,只要我袁某能够做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袁崇焕郑重的模样,唐枫不禁想到了历史上这个人最后的凄惨下场,便临时起了意,先劝他道:“我知道袁兄你一心为国,但有时候为人过于直了也非好事。所以在对待下属的人马时,你要尽可能地了解他们,莫要因为有些事情是自己占着理就得理不饶人,这样你会多出许多的敌人的。要知道兄长你可是守着我大明的边疆,责任重大。”
袁崇焕没想到唐枫先提到的竟是此事,竟是对自己的关心,心下也有些感动,便点头道:“我记下了,遇事我会三思而行,不会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国事!”
唐枫不知道自己的这样的劝说有没有用,但是自己能说的也只能到这里了,多说的话对方也不会相信,他甚至会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然后唐枫又道:“还有就是孙大人,他毕竟已经年纪老迈,虽然如今看来康健如故,但是辽东苦寒,所以还请袁兄你多加照拂。”
“这个不必逸之你说,我也会做的。孙大帅是我辽东全军的灵魂,是将士们心中的信心所在,我当然不会让他有什么差池的。”
“金人在短时间里不可能再来攻我辽东了,但是若我们有机会的话是可以将锦州夺来的,此事我没有与孙大人说知,希望你能把握到这个机会。”唐枫在说了这些公事之后又道:“当然我也尚有一件私事让你帮忙。我的伴当解惑他奉我之命在金都行刺皇太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请你能让我们在金国的人打探一下他的消息。还有,若他能安全归来的话,还请你转告他,让他回京与我会面!”
“这个我记下了!”袁崇焕点头道。
就这样,在说了这些话后,唐枫便登上了马车,和吕岸、阿毅以及百十骑原来在宁远时就对他很是佩服的将士一道和那陈伟一起往北京而去,而那些个骁虎骑则在他的一再坚持下留在了辽东,因为他知道辽东的孙承宗和袁崇焕比自己更需要他们,而且那百多骑的骑兵虽然比不得骁虎骑精锐,可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有他们在身边就足够保护自己了。
第215章 帮手
吕岸骑在马上,跟在那辆很是宽敞的车轿的旁边,看着那辆车,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因为唐枫在上路之后不久就主动地登上了这辆马车,和那个叫陈伟的阉党官员攀谈了起来。“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我记得前些时日他曾承认过要与阉党一争的,可现在却又如此的巴结阉党中人,他是想借着亲近的工夫与人虚与委蛇呢,还是另有打算呢?”心里琢磨着这一些,吕岸的神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和唐枫完全连在了一起。
此时的车厢之中的唐枫可没有他这么紧张的心情,他正笑容满面地和面前的陈伟一起撞着杯,小口地喝着已经烫得温热的美酒。虽然此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东北的倒春寒的威力还是惊人,也只有在这个生着碳炉,铺着兽皮的车厢里才能感觉到一点春天的感觉。
“咕噜~”在咽下了一口酒后,唐枫才道:“好酒,我已经很酒没有喝过这样好的酒了。”在说了这么一句仿佛是绕口令一般的话后,他又给陈伟倒上了一杯酒。
陈伟有些欣喜地谢过之后道:“不知唐大人回京之后有什么打算?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虽然下官比不得大人得九千岁的信任,但是在京中倒也有些浮财。”
唐枫知道这个家伙是想拉拢自己了,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所以忙笑道:“那就多谢陈大人了。说句实话,我一直身在京外,在军中又无法做什么手脚,所以这生活向来很是拮据,到了如今都身无长物,这次回了京后就要仰仗大人了。”
“唐大人何出此言,只要你得了九千岁的信任,我想不出一个月,你就不必为那银钱犯愁了。”说着陈伟就有些神秘地一笑。唐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心照不宣地一笑,他知道自己想要和眼前这个人有所交集,甚至与他的关系近一步得到加深,就得学着和他们一样,也只有这样,自己在阉党中才不会太过扎眼。
两人因为有着通财的话题,无形中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陈伟也有些放松了下来,频频地朝唐枫敬酒。在又喝了两杯之后,唐枫才道:“不知陈大人的台甫怎么称呼,是哪里人氏,你我一见如故,要是再以大人相称就太也生分了。”
或许是受酒精的影响,又或是以为唐枫与自己是一样的人,陈伟轻松地道:“得蒙唐大人见问,下官草字伯岂,乃是苏州人氏。”
“这么说来我与你也算是半个乡亲了,我乃是浙江山阴人氏,江浙二省比邻而居,你我倒也算是有缘了。”唐枫忙笑道。虽然他的这个说法很是牵强,但是对陈伟来说能攀上唐枫这个现在九千岁面前的红人是求之不得的,山阴立刻就点头称是。这样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而当陈伟说起自己在南直隶做过几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