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带着他温热体温,触感微凉微滑。
自从颜礼觐见那日起他便将这玉佩贴身带着,只是手里握着玉佩,心里却蓦地想起那人。
颜礼突如其来占据自己脑海的身影竟有些挥之不去。淮宁不知他此行是否顺利,能不能撬开刘已的嘴。
感觉到身后腰背的疼痛减轻一些后,淮宁方才悠悠睁开疲惫的双眼。
以需商谈通商大事为由,这两日勒其都随众臣一同晨起朝参。
勒其的身份无从考究,宫中有关其身份的谣言更是愈演愈烈。效果自然也是立竿见影。没有人跳出来当这个刺头儿找不痛快,权臣重臣一夜之间也收敛了不少,淮宁这两日可比从前顺心多了。
想到这里,淮宁心头一热。
他并非自命不凡的人。如今局势难改,这么多年日积月累的东西靠他自己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而颜礼一言一行无疑不是在为他树立。他在乎的同样也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需要过多在意。
所以淮宁并不会因为他身为天子,这一切却需要别人帮他而觉得不耻。
脸面这种东西他在乎,但在大是大非之事面前并不值得一提。
与颜礼之间的相处点滴化成的融融暖意皆有迹可循。
而他恰逢其时的出现,多少也算融化了淮宁心中多年晦暗不明的冰山一角。
淮宁松开紧握着的玉佩,捏了捏眉心。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唇边笑容若隐若现。他竟不知自己也会睹物思人。
和安进来时见淮宁这副半颓半累的模样以为他身子不适,急忙紧了脚步到跟前小心候着。
听到声音淮宁侧头见和安满脸紧张,反而开口宽慰:“别紧张,朕没事。”他顿了顿,轻描淡写道:“说来也怪,竟不自觉想到了他。”
淮宁像是在对和安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和安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回话,就见淮宁挥挥手示意和安伺候他洗漱。
他没敢多嘴,手脚麻利的伺候淮宁上了榻。见主子似乎心事重重,没敢叨扰,轻轻剪了蜡烛就退了出去。
从刘府出来时已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夜了。夜里晚风带几分刮骨寒意,终于才有了一点入秋的意味。
颜礼抬手示意刘已留步不必远送,随即上了刘已备好的马车,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你留下教授他们如何种植栽培,很快会有专人到滁州负责,等交接完成你便可返回京城。”
沙齐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出声应过。
颜礼没有睁眼,双手抱在胸前:“你有话要说?”
沙齐笑着摇头,反倒表起衷心来:“属下知道大人急于归京。自会妥善处理好一切,请大人放心。”
都说看破不说破,可沙齐直来直往惯了,对颜礼一向又是唯命是从,倒毫不避讳把这话说了出来。
下了马车,颜礼拢好衣服里那本重要文册,递给客栈外的店小二两个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