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变了天,淮宁一直在书房流连于朝政公务,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方才能得有清闲。
颜礼在殿中小院石桌椅前独自温酒赏月等了半晌,直到看到淮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讪讪一笑。
“你来啦。”
淮宁坐在桌前,抬手挥退周围侍奉的一众人。
桌上酒壶摆放整齐排做一排,只有淮宁面前换上了格格不入的碧潭飘雪。
这茶新贡,数量稀少不可多得,想来颜礼是下了功夫与心思的。
今日颜礼当真是心情大好,静待淮宁前来时就已独自饮了不少。
“澈安打算如何处置李准与楚知让二人?”
颜礼一手撑着下颚,淮宁淡淡扫他一眼,只觉得这人连头发丝都带着笑意。
“如今朝中谁人不知他二人为求自保出卖旧主?”
淮宁拉住衣袖,亲自为颜礼斟酒,又拿过一旁没有用过的夜光杯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左右群龙无首,他们也掀不起风浪来,留下一命便是。免得朕还落人口舌,说朕不近人情。”
颜礼喝的不少,可一点未醉,抬手略略按住淮宁端起酒杯的手。
“你近来身体虽是好些,可还是不宜饮酒的。”
“今日高兴,破例一次就是。”
眼看颜礼眉目间依旧隐有顾虑,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应允。
淮宁侧身轻啄了一下颜礼的脸颊,惊的那人手一滞,趁这个机会淮宁也端起了酒杯凑近颜礼:“就一杯。”
淮宁话中似有似无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颜礼哪里招架得住,端起酒杯与淮宁轻轻一碰。
“澈安好像从未拒过我的要求。”
颜礼边说边把所有酒壶揽朝自己这边,顺手把淮宁面前的那只夜光杯也一并拿了过来。
“朕说过了,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左右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颜礼今日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深邃的金眸让人看不出情绪。他嘴角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身上透出股放荡不羁的气息。
月下这张脸俊美更盛,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半开玩笑道:“可我是个很贪心的人。“
“澈安,我要泼天的富贵,也要至高无上的权利。”
淮宁长睫如羽毛震翅,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候在不远处的沈归。
他接过沈归递过来的一道圣旨,轻轻展平放在颜礼面前:“圣旨已经着礼部拟好。朕一直记得你说要取而代之,要坐这国师之位。”
颜礼只淡淡瞥过面前那道要封他为国师的圣旨,伸手把淮宁的轮椅拉的离自己越发近,几乎是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