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伤口更疼了。
元宝没问,只是应声便退下了。
用完膳,梁温便拉着元宝在书房待了半日,她求知若渴,直到夜色上涌才感到疲惫。
元宝为她续上烛火,她坐在书案前埋头苦读,案上摆放着杂乱的纸张,再一看,那字形同狗爬。
灯影绰约,映着梁温柔和的轮廓。
窗棂半开着,有风掠过,房内的烛火尽灭,陷入昏寂。
梁温才抬眼,脖颈便被人捏住,冰凉尖锐的物什抵住白嫩的肌肤,粘腻的液体从上滑落在她颈窝,是沾了血的箭矢。
“有事吗?”梁温借着窗棂透进的月光看清余光里沾了血的手掌。
“女子为官,欺君罔上,还真是胆大。”脖颈后的手掌收紧几分,呼吸声在耳畔清晰可闻。
一上来便抓住梁温的命脉。
“我不声张,你放了我。”梁温敛下眸子,眼里藏着漠然。
那人饶有兴味的捏着她的后脖颈,“凭什么?”
梁温右肩的衣料被浸透,她手肘向后上方怼去,果不其然听到一声闷哼。
嘴角微挑:“失血过多也会死。”
那人嗤笑一声,收手放开她。
梁温寻到火折子将烛火重新点燃,这才看清来人。
蹙眉开口:“真难看。”
他脸上污泥掺着干涸的血渍,右眼红肿,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大洞,头发乱糟糟的散落着,像是野人。
声音倒是好听,玉石相撞般清冽。
苏瞿白不客气的坐在书案上:“以貌取人,出息。”
视线一转,落到案上那散落的纸张上,毫不留情一句:“真丑。”
梁温走至书案边,将那练字的纸张卷起扔到一旁:“以字取人,你又比我好几分。”
牙尖嘴利。
有所图谋
血腥味儿渐浓,梁温移开视线落在他的肩上,箭杆刺穿臂膀,箭镞被他折下捏在指尖把玩。
梁温抬手指向床帷侧面,那处立了檀木柜,与墙沿还有空隙:“去那边。”
苏瞿白打眼一瞧,笑出了声:“呵……你倒是真会找。”
梁温所指之处未置灯烛,狭窄的方寸仅够幼童贴墙而立,倒真是一处藏人的好地方。
苏瞿白不动,梁温也不动。
目光相撞,幽幽烛火下,眼瞳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袖口的布料被血浸透,血珠顺着掌心指骨滑落,坠在地上。
真刺眼。
梁温蹙眉:“你弄脏了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