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口服,这两个是外用,有医用棉签吗?用那个上,用法用量都写在上面了。她语速很快,恨不得三秒内把话全交代完,这些天注意饮食,避免刺激性食物和紫外线照射,有条件的话可以热敷按摩消除淤痕另外颈部这里,虽然初步判断没有大碍,建议还是去做个超声检查还有问题吗?
青井秋翔勉强对她笑了一下,脸色终于好了点:没有了,非常感谢。
医生停顿片刻,终于把一直落在患者身上的视线抬起来:你们是夫妻吗?
诶、是啊。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是怎么了?
虽然不是我的研究领域、总之,带她看看心理医生吧。这位女士平淡地说,您做得有些过火。
她恭谨地对森村点点头,转身离开,听脚步声是越过房门直奔大门,步伐非常急迫,大概是不愿再待在房间听他们吵可能涉及机密的内容。
森村里瑛从隔壁房间拖了个凳子,无视克洛斯杀人的目光,也坐在床边、盯着好友的脸等着对方恢复。
于是我醒来时、第一时间对上的正是友人惊喜的视线。
欸?阿瑛怎么
张口才发现喉咙剧痛。
头脑因过量酒精而眩晕。
我蹙眉捂住喉咙,却不慎扯到伤处,顿时更加疼痛,连眼泪都渗出眼角。
另一侧的温热指尖抹去泪痕。
熟悉的温度和触感。
是秋翔。
接下来是二人时间,可以麻烦您出去吗?
他在对阿瑛说话。
语调凉得陌生。
阿瑛声气温和,问我:可以吗?我先出去一会儿?
我怔怔望着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方才下意识点头,恋人的手便又拭去腮边一道湿痕。
既视感。
昏迷前噩梦般可怕的回忆终于擅自上涌。
眼前晃动炽热光斑。发顶淌落的血色浓酒、凌虐意味的鲜艳红线,疼痛与彼端肮脏的极乐。
「铃奈有受虐倾向吗?」
耳畔回响恋人犹带笑意的羞辱。
身体情不自禁向后瑟缩、蓦地躲开了那只手。
他的指尖停了停,半晌,无措地收了回去。
我想回头看看正向外走的阿瑛,视线却恰好与他抬起相对。
天色不知何时暗下。
月光倾泻铺洒、落下一层浅淡的银白辉光。
他总是逆着光、垂下眼时面容隐进阴影,只看得见扬起的唇,而现在、似乎连笑意也看不见了。
我意识到他正握着我的手,力道捏得掌心发痛。
太奇怪了。
被做了很糟糕的事,按理说应该生气的,但好像又没什么生气的立场。
因为我先做了过分的事。秋翔才是被愚弄的一方,能忍耐这么久就很不容易了。
我只是忽然间意识到,他确实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纯真。
明明都结婚了,之前不仅亲眼看见克洛斯杀人的全过程、还见证了他把刀捅进公悟郎身体的现场,按理说应该很清楚他的危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