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镜子打打砸砸的闹了一通,在看见自己眼角的鱼尾纹时,猛然反应过来了。
“她不就是有婚书,有三媒六聘么?我本来也该有的!明明是我先认识的陈修远,凭什么我就低人一等。”
“不行,这么多年我都坚持下来了,眼看着大好前程在前面等着,我绝不能就此放弃!”
随后,白姨娘便唤了丫鬟进来收拾,然后让人给三公子传话。
不久后,白姨娘梳洗打扮,上妆稍稍掩盖了眼下的乌青,陈怀瑾也到了白姨娘这里。
“姨娘要见我。”他说着话,便坐下了。
白姨娘闻言横了他一眼:“你倒是从来都没有叫错过。”
坚定的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姨娘,一句也没有改过口。
陈怀瑾捧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才道:“我早就提醒过姨娘很多次了,给人做妾,就要守做妾的规矩,妄图越过正妻,早晚是会有反噬的。”
“放肆!”白姨娘气得一帕子砸在他脸上。
陈怀瑾没有一刻犹豫,抓着就扔到了地上。
“你!”白姨娘气得心口剧烈起伏,“你个白眼狼!”
陈怀瑾冷冷瞥了她一眼:“白姨娘若是没什么话说,我可就走了。”
白姨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我原本是不打算陪着二爷回来给老太太贺寿的。”
“然后呢?”
“是二爷说,大哥儿二哥儿明年就要下场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回来过,六哥儿至今也没有正式入族谱,若传出去是要被人诟病的。当时你也是赞同的。”
陈怀瑾掀了下眉毛:“姨娘说错了,这就是我向父亲提出的建议,因为我明年也要下场。”
“什么?!”白姨娘急得蹦起来,“你才读了几天书啊,你读得明白么你就要下场。你这不是去给你父亲丢人是什么?”
陈怀瑾扯了下嘴角,“所以我决定待会儿就去找祖母,让他像当初替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挑选书院一样,帮我也挑个合适的书院。”
“你好大的主意,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问都不问过我跟你父亲,就敢私底下做决定?”白姨娘怒不可遏。
陈怀瑾要越过她和二爷去找老太太,那也就意味着,他这么多年对陈怀瑾的控制就要到头了,往后便拿捏不了他了。
那她这么些年费心费力的将他捏在手里,又算什么?
岂不是岸上捞月——白费功夫了!
“白姨娘,我吃了个熊心豹子胆啊。”陈怀瑾似笑非笑的说着,放下茶盏站起身。
白姨娘觉得全天底下就她一个聪明人,可陈家的那位老夫人,又岂是等闲人物?
从前他们远在代州,老夫人那是鞭长莫及,如今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她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总之,我是不会再回代州的,你若是聪明的,就早做准备吧。”
“静妤、静婵还有怀真,怕是也回不了代州了。”
说出这些,陈怀瑾已经是看在这些年白姨娘“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份儿上,对她做出的最后忠告了。
她若是不听,执意要一意孤行,那就与他无关了。
“咣当!”一个茶盏随着陈怀瑾的步伐摔出了门外。
屋里随即传出白姨娘的咆哮声:“混账!”
便是她气出多两条鱼尾纹,又有谁会在意呢?
这会儿,陈怀瑾已经脚步轻快的朝永安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