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说”
“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林了了朝桌案走去,取下笔沾了沾墨汁,旋即落下一行字来——女子无才辨是德。
“1女子拥有自己的才学,但能明辨是非,是一种难得的美德,这才是正解,至于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世人企图束缚诓骗女子而强行赋予的,告他个一派胡言,也不是不可。”
她将笔扔在纸上,墨汁溅坏了纸张,可却叫她整个人十分通透——
“谁说女子只能拘与闺阁?拿不稳绣花针就不是好女儿了?那要这么说,那些屡试不第的学子,岂不都是人头猪脑?人生下来就没有一样的,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谁都不该是谁的附属品,要我说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休想困住我!迟早我是要做一番大事的!”
子柔许是不大懂林了了的话,但门口的林老太太与陶嬷嬷却十分明白——
陶嬷嬷有些欣慰“闺阁女儿,能有此等心境,不容易啊。”
林老太太愣住几分“这可不是我教她的。”
两老的互视一眼,旋即又笑了笑——白来一趟。
回去的路上,林老太太问陶嬷嬷“若是将来的夫君让她绣荷包怎么办?”
陶嬷嬷笑意更甚“有绣娘呢,怕什么。”
林老太太点头“也对。”
尚嬷嬷连着教导了好几日,终于是喊了停,能让人喘口气了。
林了了本来就不想学这劳什子的东西,乐的清闲自在,倒是林瑾姝跟林瑾兰,两人塞着比着,脑袋恨不得急迫,哪怕尚嬷嬷放假,她们也不愿真的休息,拿着自己做好的绣活去给她看,完全一副没毛病,也非要挑出毛病的架势。
简直有病!
林了了没工夫跟她们过家家,她还得去一趟文善堂,这几日自己没法坐诊,每日吴春生遇着来瞧病的,都只能先把他们的症状记下,等着子柔来取,只是不亲眼瞧见病患,光凭几行记述,林了了也不敢轻易下药,除非是最轻最简单的病症,她才会写方子,让子柔再送去。
如此积压,耽误不少工夫。
林了了照旧戴着帏帽,从后门出府,一路上脚步行的十分轻快,没多会儿便到了文善堂,正抬脚要往里走,却从门里走出陆羡。
当即,林了了便怔在原地,自打上回在首饰铺子遇着她,两人有好些日子没见了,说不想肯定是假的——
“跟我来。”
陆羡的反应出奇的淡定,拉着林了了的胳膊便去了街对面不远处的茶楼。
上了楼,进了雅间,陆羡直奔窗口“你看——”
林了了侧着身子朝窗外看去,登时睁大眼睛——
这不是林府的家丁吗?
怎么会在这儿?
“你一路走来,都没发现他跟着你吗?”陆羡瞧她诧异的神色,就知道这人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跟你?”
除了柳惠,林了了也想不到别人了——
自己不过是穿了件相似的衣裳,某人心中的鬼就要藏不住?
那人站在茶楼前,并未离开,似乎是要等林了了出来才肯罢休,陆羡将窗户阖上,再次拉过林了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