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角的烛火在轻轻摇曳,映得墙上剪影微动,纵览一室熏黄,暖意盎然充斥每一处角落。
待时桑吃完面,苏津即刻同三娘告辞,没多耽搁。
临行前,站在面馆门口,她再同三娘道:“那我们就说定了,往后你准备餐食时都为我夫君留一份,我会叫叽叽、咕咕来取。”
三娘扶着门框:“当然!”
时桑面子薄,始终觉着如此行径过于叨扰,便从背后拉了苏津一下。
被揪得一惊,苏津回身,瞪眼问道:“拉我作甚?”
这般,时桑更加赧然了,低声:“我可以自己做饭。”
瞧出他的不好意思,三娘出言宽慰:“山君夫,山君可是救过我的命,这些餐食算得了什么呢?难道我的命还比不上这几顿饭?”
时桑拱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吃就好,山君夫还莫要嫌弃我的厨艺。”
“自是不嫌弃。”话至此,时桑不好再推脱,又拱手:“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娘乐呵地挥手,“天色已晚,我就不多挽留了。夜黑路难行,二位还须得慢些。”
苏津:“你也快些进屋歇着罢!”
时桑:“今夜多有打扰。”
再次告别后,苏津与时桑总算踏上了去往屋宅的路。
苏津四指并拢招了招,檐上的两个小灯笼便跳下来,蹦蹦跳跳地继续为他们领路。
刚走出几步远,时桑冷不丁开口,道了声:“抱歉。”
苏津原本走在前头,听了这话顿住脚步,诧异地望着时桑。
那发亮的眸子盯得时桑更是羞愧,三两步从她身旁走过,背对她向前。
声音从前方飘来:“我不该用恶意揣测你。”
苏津眨眨眼,快步跟上去,将脑袋凑过去问:“什么意思?”
真是个不记仇的。
时桑微抿唇,阐释:“我不该因你举止粗鲁就认为你是一方恶霸,你与山民们自有相处之道,我不该想当然地教训你。”
苏津愣住。
待时桑走出几丈远,她才缓过神来。
时桑竟是在同她道歉?
他竟然会同她道歉?
她跑过去,蓦地抱住他的胳膊,嘴角耷拉,歪着头去蹭他,“夫君,我好感动。”
虽然心怀歉疚,但时桑也并不能就此坦然接受这种亲昵之举,他抽出胳膊,往旁侧躲了一步。
苏津追着黏上去。
时桑再躲。
苏津再黏。
……
终于,被抵树上,时桑躲无可躲,只得止步。
他剑眉倒竖,睨着面前的无赖,负手而立:“苏津,你不能如此。”
“哪般?”
“不能强迫我!”
“为何?”
“你我既是夫妻,夫妻之间当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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