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温情仅存夜中,天亮时即荡然无存。
眼看着巳时已过大半,苏津仍无要醒的样子,时桑坐在桌旁,扶额叹息。
他就不该相信她真的能按时起床。
与苏津相处这几日,时桑学会一点——遇事不慌,放轻松。
以往他素来计划井然,当日事当日毕,不拖沓,偶尔还会因未能及时做完而感焦躁。
可遇上苏津这么个“今日做不完就明日再做”的主,他切身体会到何为“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虽然他也不想做太监。
约好辰时起,他正于辰时睁眼。
见苏津睡得酣畅,他不忍打扰,就不急不慢地用了早膳,又看了会书,没想到一本书翻完了,苏津依然未醒。
她再不醒,他又该用午膳了。
起身行至床沿,时桑驻足,犹犹豫豫地低唤了一声:“苏津。”
苏津翻了个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时桑再唤:“苏津。”气势比刚刚足了些。
扰人清梦,甚是冒犯,可眼下不得不如此。
苏津如同根木桩,毫无反应。
时桑努了努下巴,暗下决心后,探手用力扽了扽苏津的衣袖。
“又要偷袭我!”眼还没睁呢,苏津一个激灵一把拉住来人。
于是,猝不及防的,时桑就迫扑入苏津怀中。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下是如水一般的柔软,仿佛置身于一片棉花地,一颗心在下沉,不断下沉,似乎要坠入深渊。
呼吸变得急促,有一种隐秘陌生的感觉在叫嚣。
那一瞬,时桑脑中恍若烟花绽放。
砰——啪。
而苏津,被这陡然压来的重量压清醒了。
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惊愕地望着时桑,愣愣地问:“夫君,你在轻薄我吗?”
时桑咬牙:“松手。”
“哦。”苏津连忙松开时桑,顺便没心没肺地补上一句:“原是我在轻薄你啊。”
时桑:“……”
他急忙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腿疼。刚刚弯身时膝盖磕到了床沿。
他揉着膝盖,苏津揉了揉眼。
她爬起来,不怀好意地说道:“夫君,你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