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闼手握刀柄,也是讶然,暗想好在杨广自毁长城,先让张须陀去杀萧布衣,逼萧布衣反叛,不然的话,这人极有可能成为另外一个张须陀,如此又何有中原盗匪的活路?
萧布衣出刀举重若轻,却已经知道水灵的劝告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离水灵虽远,知道水灵这番话已经触动了可汗的逆鳞,眼见水灵侃侃而谈之时,始毕可汗双眉却是竖起,眼露杀机,早就有所防备。果然不出他所料,始毕可汗放箭没有先兆,他上前一刀劈落长箭后,想着对策,转瞬大笑起来。
他运出内劲笑出去,声音轰轰隆隆,无论突厥兵士抑或草原贵族都是相顾失色。更有先入为主的草原人喃喃念道:“不好了,不好了,艾克坦瑞发怒了,只怕……只怕草原要有大祸了。”
萧布衣虽只是孤身一人,可在很多人眼中,已和可汗可敦的威望无异,更何况草原人素来敬重英雄,心想马神以一己之力,排解纷争,是为草原解难来了,可汗执意不听,只怕惹怒了马神,会降天灾祸乱给草原,都是心中惴惴。
萧布衣的笑声中,夹杂着周边人的数声咳嗽。他早闻到咳嗽之声,心中凛然,目光望过去,见到不但可敦这面有人开始咳嗽,就算是始毕可汗的队伍中也有兵士在咳。
瘟疫的源头距离这里并不算远,萧布衣知道,耽误了最佳防治的时机,现在已有瘟疫要爆发的先兆,不由皱眉。
可这些人的愚昧根深蒂固,常理实在无法说的明白。只以为附身的是厉鬼,鬼怕人多,人聚的多了就是不怕,哪里想到这是种疾病,专门在人多的地方爆发。
但很多事情向来如此,没有惨痛的教训就不能让他们醒悟过来!
他长笑声中,目光却是望向了远方,始毕可汗听到他笑声奔放,慑人心弦,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可汗既不动,可敦当然也不会主动出击,一时间只闻笑声回荡,众人心中激荡不已。
突然间有人踉踉跄跄的出了两军之中,却是可敦的手下,手捂着喉咙,剧烈的咳,转瞬吸不过气来,像是随时都要断气。跌倒在雪地上,满脸惶恐和惧怕。
有人低呼道:“他被厉鬼缠身了。”
声音中都满是恐惧,却没有人出去扶兵士,众人受到他的传染,也觉得嗓子有些发痒,却都不敢咳出来,只怕这一咳之下,命就送了出去!兵士就在萧布衣身边不远,突然嘶哑叫道:“马……神救……我!”
他挣扎着向萧布衣爬过来,心中惶恐无比。这些天来,他也见到过不少同伴开始咳,开始吐血,开始死,每个人死之时都是脸上有黑紫之色。但可敦只说是厉鬼作孽,并不理会。众人心中都是惶惶,只怕被厉鬼上了身,整日都是聚集在一起,可这样也是没用,总有人咳,总有人死。眼下轮到他身上,见到过同伴死的凄惨无比,心中惊惧不言而喻,见到萧布衣就在不远,想到马神向来是草原之神,奋起力气向他求救。
两军默然,只见到那兵士爬向萧布衣,一时间兔死狐悲,早把争斗为了什么放到了一边。
兵士用手扼住了脖子,喘不上气,就像被鬼扼住一样。萧布衣并不退后,目光闪动,突然伸手出去,抓住那兵士的手腕。
众人哗然一片,声音中各种感情均有,始毕可汗皱起眉头,叱吉设却是突然伸手摸胸,神色不安。
萧布衣伸手握住兵士手腕的时候,沉声问道:“兵戈之苦,天所不愿,你可愿意放下兵刃,不起兵祸?”
士兵这时候哪里顾得上许多,只觉得萧布衣就是救命的稻草,连连点头道:“马……神……我……愿意,本来……可敦就不想动兵,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可汗。我,我好了吗?”
他前面说话还是很不连贯,可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喘气也舒畅了很多,后面的话竟然连贯说出,不由大奇。
萧布衣伸手摸摸他的头顶,拍拍他的肩头,微笑道:“哪里有那么快就好,可若是心诚,只为草原人的安危着想,这厉鬼岂能上身?”
士兵竟然缓缓站起,手捂胸口,感觉到死里逃生,满脸的难以置信,大声道:“马神,我定当听从你的吩咐!”
他方才还是有如被恶鬼缠身,可这会谁看都知道精神好了很多,众人哗然一片,咳嗽声却是此起彼伏,转瞬间又有几人冲了出来,虽咳嗽并不严重,却是高声叫道:“马神救我!我等不愿打仗!”
一时间两军之间混乱一团,众人望向萧布衣的目光有疑惑、有钦佩、有不信、有骇然,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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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是不解,萧布衣却是心知肚明,知道其中的原委,这兵士当然不是许诺就是病好,而是经过他按摩手法暂时舒缓了症状。
他出手握住兵士的手腕,却是用拇指、食指来按摩兵士手腕的太渊,手掌边际的鱼际两穴,这两穴都是属于手太阴肺经,一治气不够使,一是定喘,他内劲十足,揉捏得法,转瞬之间就已缓解了兵士咳喘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