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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第1页)

尼尔警督瞪着马普尔小姐,缓缓摇头。

“你是说,”他难以置信,“格拉迪丝·马丁蓄意谋杀雷克斯·弗特斯科?对不起,马普尔小姐,我无法相信。”

“不,她当然不是有意害死他的,”马普尔小姐说,“但实际下手的人就是她!你亲口说过,你盘问她时,她既紧张又沮丧,而且看上去十分内疚。”

“是啊,但她的内疚并不是因为谋杀吧。”

“噢,这点我同意。我说了,她不想谋杀任何人,但确实是她往橘子酱里加了紫杉碱。当然,她没意识到那其实是毒药。”

“那她以为那是什么?”尼尔警督的声音依然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猜她以为那是某种吐真药,”马普尔小姐说,“女孩们总爱从报上剪下有趣又有用的文章保存起来,一代代人都这样。什么美容秘方、吸引心仪男子的妙法之类的,以及巫术、魔法和各种神迹。这年头这些东西大都打着科学的旗号。人们不再相信魔法师,不再相信有人一挥魔杖就能把你变成青蛙。但如果你在报上读到科学家注射某种腺体激素就能改造你的身体器官、使你进化出青蛙的某些特征,那么,人人都会信以为真。格拉迪丝在报上读到过吐真药,当他告诉她那就是吐真药的时候,她自然就相信了。”

“谁告诉她?”尼尔警督问。

“阿尔伯特·埃文斯,”马普尔小姐说,“当然,这不是他的真名。反正他们是在夏令营认识的,他朝她大献殷勤,向她求爱,估计还向她宣称自己受了什么不公、迫害之类的。总之,关键是要让雷克斯·弗特斯科承认其所作所为,并做出补偿。他让她来这里工作,现在帮佣普遍短缺,到有需求的人家来找工作很容易。用人们的更换频率很高。他们约好一个日期。还记得吗,他寄来的明信片上写着‘别忘了约好的日子’。那就是他们准备动手的大日子。格拉迪丝会把他给她的药加到橘子酱的上层,还会在弗特斯科先生的衣袋里放黑麦。不知他编造了什么理由来解释黑麦的事,但我一开始就说过,尼尔警督,格拉迪丝·马丁是个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女孩。事实上,如果那些话出自一个讨人喜欢的青年之口,她无论如何都会相信。”

“说下去。”尼尔警督茫然地说。

“原定的计划估计是,”马普尔小姐继续说道,“阿尔伯特当天会去公司,吐真药那时应该会发挥作用,弗特斯科先生会承认一切,等等。你可以想象,那可怜的女孩听说弗特斯科先生的死讯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但她总会说出来吧?”尼尔警督提出异议。

马普尔小姐问道:“你询问她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说:‘我什么也没干。’”尼尔警督答道。

“这就对了,”马普尔小姐得意地说,“你难道看不出这正是她会说的话吗?如果格拉迪丝摔碎了一件装饰品,她会说:‘不是我干的,马普尔小姐,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怜的孩子们,她们总免不了这样。她们对自己做错的事非常沮丧,一心只想逃脱责罚。难道你觉得一个无意中害死别人的女孩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况下,会全部承认?那未免和她们的性格相差太远了。”

“嗯,”尼尔说,“你分析得很对。”

他回忆起与格拉迪丝的谈话。她紧张、沮丧、内疚、目光游移,这些征兆可能并不重要,也可能至关重要。他实在无法责怪自己没有得出正确结论。

“如我所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矢口否认,”马普尔小姐说,“然后她极度困惑地在脑中梳理这件事。或许阿尔伯特不清楚药力有多强,或许他弄错了、给她的药量太大。她为他找了种种借口、种种解释。她一定盼着他跟她联系。当然,他确实这么做了,打了电话。”

“你都知道?”尼尔警督突然问道。

马普尔小姐摇摇头。

“不,我承认,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案发当天确实有几次来历不明的电话。有人来电,克朗普或者克朗普太太去接,电话就挂断了。那就是他打的,一次又一次,直到格拉迪丝接听为止,然后就跟她约好时间见面。”

“我懂了,”尼尔说,“你是指她死的那天跟他有个约会。”

马普尔小姐连连点头。

“是的,有很多线索。克朗普太太说对了一点:那女孩穿着她最好的尼龙袜和最好的鞋子。她打算去赴约。不过她并不是出门去见他,他会来‘紫杉小筑’。所以那天她才东张西望、手忙脚乱,没按时准备茶点。后来她把第二个茶盘端到大厅时,看见他就在走廊那头的侧门那里朝她招手,于是她放下茶盘,跑过去接他。”

“接着他勒死了她。”尼尔说。

马普尔小姐紧抿双唇。“很快就结束了,”她说,“他怕她说出去,不能冒险。她必须死,可怜的、愚蠢的、容易上当的女孩。然后——他在她鼻子上夹了一个晾衣夹子!”老太太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只为了跟儿歌相吻合。黑麦、黑画眉、账房、面包和蜂蜜,还有晾衣夹子——他只能找那东西代替儿歌中叼走她鼻子的小鸟。”

“他最后会进疯人院,我们无法将他处以绞刑,因为他疯了!”尼尔警督缓缓地说。

“你应该可以绞死他,”马普尔小姐说,“他没疯,警督,从来就没疯!”

尼尔警督紧盯着她。

“是这样的,马普尔小姐,你提出了一种观点,是的,是的,虽然你说你知道,但毕竟只是你的个人观点。你说有个人该对这几起命案负责,他化名为阿尔伯特·埃文斯,在夏令营结识格拉迪丝,利用她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个阿尔伯特·埃文斯要为黑画眉矿山的旧事复仇。所以你是不是在暗示,麦肯锡太太的儿子唐·麦肯锡并没有死在敦刻尔克。他还活着,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

出乎尼尔警督的意料,马普尔小姐猛然摇头。

“不!”她说,“不!我根本没这个意思。尼尔警督,难道你没看出黑画眉矿山完全只是伪装而已吗?这件事被人利用了,被那个听说过黑画眉——书房那几只和馅饼里那几只——事件的人利用了吗?那些黑画眉倒是真的,有个了解往事的人想复仇,所以放了那些黑画眉,但那人的复仇仅限于吓吓弗特斯科先生、让他心里不舒服而已。尼尔警督,我不太相信孩子在长大成人期间真的会全盘接受复仇理念的灌输。但如果谁的父亲蒙受诈骗,甚至还被抛下等死,那这孩子倒是有可能想要玩些小把戏折磨一下罪魁祸首。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而真凶利用了这一点。”

“说到凶手,”尼尔警督说,“拜托,马普尔小姐,说说你心目中的凶手吧。他是谁?”

“你不会意外的,”马普尔小姐说,“真的不会。因为只要我一说出他是谁——准确地说,应该是我认为他是谁,我们说话总该严密一些,对吧——你就会发现,他恰恰就是会犯下这几起谋杀案的那种人。他精神正常,聪明机敏,而且毫无道德底线。他干这一切当然是为了钱,很可能还是很大一笔钱。”

“珀西瓦尔·弗特斯科?”尼尔警督乞求般地开口,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错了。马普尔小姐描述的人和珀西瓦尔·弗特斯科一点都不像。

“噢,不,”马普尔小姐说,“不是珀西瓦尔,是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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