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院清修,日子虽然不如在冯府过得富贵热闹。但是胜在清闲安静,老太太平常就是抄写佛经为家人祈福,然后又是沐浴焚香诵经。
又过了八天,日子倒是也算是平淡无波的过着,远离了冯府的规矩森严,反而让苏愿轻松不少。
奇怪的是老太太素来有头风的毛病,在冯府众人都十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时,也是时常发作的。但是来到寺庙后,也许也是因为心态虔诚平静,反倒是没有怎么发过头风。
老太太在寺庙中祈福,平常并不要她们贴身候着。因此苏愿一下子比在冯府还要空闲,苏愿就去捐了些香火钱,原主现在十五岁,却连灵魂在哪个都不知道。
自从慧世大师解了签,苏愿总是觉得那句花开并蒂似乎有未解之言。苦思无果后也只是用自己的私房钱捐了些香火,也算是为自己和原主祈个愿,有个好寓意。
老太太每天诵经之前需要焚香,苏愿这才知道陈嬷嬷是个焚香的高手。陈嬷嬷的点香手艺十分赏心悦目,特别是各种香味的调制,之前在府中时就是闻名于冯府的。
陈嬷嬷这段时间也是在苏愿的请教下,闲来无事就会教她辨认各种香料。苏愿以前一直觉得闻香这件事离自己的生活很远,但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明白了勋贵人家对熏香,点香都是大有讲究的。
现下的时代,人们偏爱盘香一些。老太太因为心中信仰佛教,更加喜欢有禅意的盘香。
盘香的香条由内向外依次围绕成若干圆圈形成同心环状,香条的横断面呈多边形。陈嬷嬷教的是盘如四边形一般,香条上可设有沟槽,使盘香燃烧时不易断燃熄灭。
陈嬷嬷做香点香时常说的话就是要静心,她对熏香颇为有研究。比如哪味香该如何配,只要苏愿问询,都是一一告知的。
老太太现下清修,精神头却好多了。心态平和下来后,人的状态就会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祈福的最后一天,老太太特意为冯府供奉了祈愿灯,又添了很多香火钱,然后才离开。
苏愿和陈嬷嬷大早上就开始为老太太收拾行李,苏愿听着佛院的阵阵诵经声传来,突然有些不舍这的僻静生活。
虽然斋饭不沾荤腥,但是寺院的人没有冯府那么多规矩。人人清苦修行,并没有那种人际往来的虚伪说笑,也没有对权贵的畏惧攀附。在这里,僧人对他们一视同仁,甚至时时让她忘记自己现在身为一个生死不由自己的丫鬟。
但是再不舍,苏愿也知道不能表于脸上。老太太前一天就让人送了信要回去,冯府来信只说已经派了人来接,所以派了个小厮在外面等着,老太太休息着等着来人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难为你这样的小姑娘。竟然这般细心,虽然只有你一个伺候,但让我没有一丝一毫是不舒服的。”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苏愿,显然对苏愿这段时间的伺候十分的满意。
“伺候您是应该的,您对奴婢的好,奴婢才是无可为报。”苏愿也是含笑说道。
老太太摇摇头:“你性子沉静,也不喜欢揽功劳在自个儿身上。我晓得你是个好孩子,这段时间也耐得住性子学写字,又学什么都认真。很是难得,需要持之以恒,需知道技多不压身。”
“奴婢谨遵老太太教诲。”苏愿其实还是有些感动,这般封建年代。大多数人都对下人的命视如草芥一般不值钱,难得老太太对她一直很好且事事会提点她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来人身穿墨金色的襦裙,发束于脑后,正是冯启缘。
冯启缘依旧是白面俊美公子哥模样,自从虚岁十七后。做事仿佛也逐渐脱离稚气,此刻正是双眼带笑意的看着老太太和苏愿。
“孙儿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就听见你们这师生在里面左一遍感激,右一遍感谢地。”冯启缘显然听了大半,笑着调侃着。
苏愿听到时却觉得用师生关系形容不妥当,怕老太太介意,正要说话时老太太却开口了。
“是啊,我可是真的把晴鸢当成徒弟一般教了。难得她也在我身上费心思,祖母身边有她这一个伶俐聪明的丫头,比一屋子人还顶用。”老太太居然也没有反驳师生关系,显然对苏愿好感很高。
冯启缘听了挑了挑眉,显然没有想到祖母居然如此看中苏愿。
“难为祖母会这么喜欢一个人,晴鸢可要好好谢谢祖母才是。”冯启缘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上吊着不菲价值玉坠的,手一摇一点间说不上的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