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电影里的佳宁坐上的士离开朱家时,我很突然地问出了一个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的问题,我问她:“你想搬出寝室来,跟我一块住吗?”
彼时她正在啃辣翅,她顿下来思索了下:“啊,会不会太快了。”
我说不上来我问出这一句时抱着怎样的一种情绪,或许是受电影里最平实的生活场景触动。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我也不过是生在这凡世间的俗人,这一刻我或许真的希望夏凉能够加入我贫瘠的日常。
我想了下觉得她说得也在理:“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
她垂眸思考了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你下个礼拜再问一次试试?”
我弯了弯嘴角:“好。”
第38章白欣part17
周一收假,一白天的专业课都是自由练习,下一场大型的公益会演的就在十月底。看得出来不只是我,几乎一个班的同学假期都没什么机会碰琴。大学课业不多,但作为“象牙塔”和外面社会的分水岭,在这期间能够忙的事实在是不少。
在走廊抽烟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同系几个烟友的焦虑和迷茫。学车,代课,纠结考研与否······从他们难以舒展的眉头里,我也逐渐有些迷惑。
思绪飘远,我想起了白薇兰在和我去了宁姐工作室后回来时跟我进行的对话。
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人在巨大的不确定面前是极容易彷徨的,我没有答话,她叹了口气让我再自己想想。
手里的烟已在不知不觉间燃到了头,我在垃圾箱顶的灭烟处按灭了烟蒂。打了声招呼后,我又回了琴房继续拉琴。
中午,我去了一食堂和夏凉一起吃饭。
一食堂的西北面食在海艺还算出名,但因为之前懒得多走,一直没有尝过。
我去时夏凉她们已占好了位置,甚至还贴心地帮我点好了面。夏凉的室友李诺言也在,她跟我打招呼,提醒我之前在九中和她见过。我回忆了下,想起来之前她给我指过路。
在吃饭时李诺言拿胳膊肘装了装夏凉,夏凉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我周末能不能帮她们一个忙。
其实原本我计划周六去一趟“锋芒”,但是夏凉不曾这么扭捏地开口找我帮过忙,我开口便回了:“没有安排。”
“是这样的,我们短片创作课快结课了,然后我们小组这周末要进行拍摄。我们准备拍一个独角戏,就是······那啥,现在缺一个女演员。”
听着夏凉磕磕绊绊讲完,我大概明白了这是希望我出镜的意思。我犹豫了下:“我没怎么拍过视频,也不太会演······”
一旁的李诺言在这时候加入劝说大队:“没有台词的,画外音可以单独录。是比较意识流的剧情,拍摄就是一直在房间里,镜头语言会比较多。这个演技要求不高,就是一个最重要的——上镜要好看。”
夏凉在一旁点头如小鸡啄米:“你上镜好看,整个海艺都再没比你合适的了。”
听起来是个花瓶角色,我勉强答应,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周三晚上夏凉来了我租住的公寓,开着夜灯,我们两人躺在床上读了遍剧本。诚如李诺言所说,是一个意识流的创作,更加注重镜头语言的运用。
这个短片名字叫《party》,讲的是女主原本在房间里苍白呆滞地坐着,在接到朋友的party邀约电话后,开始上妆打扮,进入狂喜的兴奋模式。整一个短片都在同一个房间里,女主从呆坐到后来跟着音乐跳舞,不停的换衣服,换发型,想象自己在派对上的言谈······虽然叫party,短片里却并没有派对上的剧情。
我不知道这个短片是在讽刺社交还是什么别的,通篇读下来,我只觉得故事里透露出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这确实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不由得好奇问夏凉:“这个剧本是谁写的?”
夏凉也不扭捏只道:“分镜和服化道准备部分大家都有写,但故事是我编的。”
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意外了,我记忆里的夏凉大部分时候都是乐观阳光的。而这个故事中的落寞和孤独感太明显,看上去和她气质并不相符。
“干嘛这样看我。”她冲我笑笑,“每个人都有孤独的时候,这只是个把一种感觉放大了的故事。”
放下剧本,我心下叹息,看着她在暖黄夜灯下显得柔和静谧的面庞,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夏凉他们小组一共是四个人,加上我刚好一辆车坐得下。周五傍晚,我搭上了他们编导系的小轿车,出发去了海市边缘的一个小镇。
开车的男生,外号叫毛毛,是海市本地人,这次拍摄布景的地点就在他外婆家的老房子里。
虽说是老房子,倒也不是什么木质结构危楼,这是两栋造型很少见的砖砌小洋房。两栋之间有连廊,中间还带了个院子,毛毛的外公和舅舅一家都还住在这。
李诺言见了这房子几乎是对毛毛刮目相看,直问他祖上是什么样大户人家。毛毛话很少,被她吹得不好意思,只说自己以前曾曾曾祖父是意大利传教士,但这点国外混血基因几辈下来被稀释得厉害,现在从他身上,除了有些蜷曲头发外已是看不出来了。
拍摄选用的房间是一间有着彩色玻璃窗和小阳台的卧室套间,卧室内的装潢让人看起来有种时空错乱感。希腊风的雕塑,波西米亚图样的地毯,西班牙热情色彩的瓷砖墙,古典的红木梳妆台······不同时期不同时代的装饰物叠加在一起,像是一场视觉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