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希望你不要去参与试镜,令姐姐和家里人尴尬。”
“你若是真的想演电影,妈妈叫哥哥出面投资一些,你可以从中挑选自己喜欢的。”
“演员这份工作,实在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总在镜头前跟人亲亲抱抱的成什么样子?快六年了,体验也体验过了,是不是该隐退了?”
闵若娴一次性说了很多,除了试镜那一项,全都是老一套。是以温宛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里,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就知道又是为了姐姐。
明明她也有极大的成面,然而没人在意,温宛退让似乎已经成为了家中的一项潜规则,基本不摆上台面,但每个人都会不知不觉地依循这条规则,还次次不要脸的话把话说得高贵体面。
呵
太可笑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人这么可笑呢?
温宛一面想,一面啃着手中的番石榴,半天没有吱声。
温清瞧着闵若娴气得耳根都开始泛红了,没忍住,轻喝道,“温宛,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一个晚餐,看被你搞成什么样儿。”
这些话逼停了温宛吃东西的动作,她放下了番石榴,从侍者那里拿了条热手巾,慢条斯理而细致地擦净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擦完后,将毛巾放在空余的碗碟中,这才望向温清,轻笑了一声,“你在教训我?你姓温我也姓温,你凭什么教训我?凭你长了我两岁?还是你得了爸爸妈妈的宠爱,不断地拿走我心爱的东西?”
“你!”温宛的话激怒了温清,声音染了冷戾。“胡说八道什么?我拿了你什么了?”
温宛冷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你觉得有需要,我列个清单出来,在各大新媒体平台挂个几天几夜!”
眼见着小女儿越说越过火,温航冷声喝道,“温宛,有话好好说,闹什么呢!”
哪知,今晚的温宛财米油盐不进,目光似经冷冰淬过,落在了父亲身上,“我闹了吗?从头到尾不是你们在闹吗?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机会,为了一桩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婚事就让我放弃。我凭什么放弃?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温清是你们的女儿,我就不是吗?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尊重我,顾及一下我的心情?”
“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这个试镜我不会放弃。我没选上,是我自己能力不够,我会继续精进演技,但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么荒谬可笑的原因放弃。”
“从以前到现在你们就只会拣软柿子欺,不想碰到尴尬,你们怎么不去找商栩,叫他把我从试镜名单上剔除?”
温宛亲手撕破了那层名为“相安无事”的窗户纸,温修永这才知晓小孙女心里压着这么多怨气。
他染了冷的目光扫向温航两口子,“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把宛宛逼到这个地步?你们别忘了,她也姓温,不是捡来的。”
闵若娴解释说:“爸,宛宛也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还能虐待她?女孩子家家,心眼总”
温宛没让她把话说完,“您可千万别说我心眼小。这些年我经历的,要是安在您的温清身上,她流的泪都够把鹭山给淹了。”
“偏心,差不多得了。过头了,配不配合看我的心情。”
说话间,手掌撑着桌面站起,含着笑的目光从一桌人脸上掠过,“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话落,走出坐位,慢步离开。
背脊挺的笔直,天鹅颈纤长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不能被折损的劲儿。
当她不配合,谁也拿她没办法。
老太太宠着,若是她愿,她亦能骄纵,何必憋屈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