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
“那么,你曾经后悔过么?”
他淡淡的说:“有过,但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
“我只问你一句,有没有杀过一个叫林菲的人。”
他微叹一口气,说:“然儿,有些事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
听他叫那个很久都没有叫的名字,凤依捏住拳说:“你能杀妻,我却不能弑父。”
风煜秋强调道:“我没有妻子。”
他又说:“我若说一句话,你信么?”
凤依道:“你说。”
“你的母亲死的不值,这不是谁的错误。她虽然不是我杀的,却和我有极大的关系。”风煜秋说,“你知道我待你不好。但是,我不想你活在仇恨与纠结当中。”
有些话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情感,分明知道自己待她的不好,还是要说。或多或少,凤依的心里有些安慰。
风煜秋说:“林菲生了你们,理应是我的妻子。但是有很多的原因,她不行。如果你要一个说法,那就算是我不爱她吧。”
多年之后,凤依终于明白,林菲死与不死,受到伤害最大的都是风煜秋。
从风煜秋的房间出来以后,凤依一直站在窗前,久久的凝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扬扬洒洒下起了雪。她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去,经过柳翼之房前的时候听到有声音。
一个中年人跪在地上说:“少爷,你还是回去吧。”
柳翼之问道:“三小姐回来了没有?”
“三小姐至今无踪。”
“云之她自小没有离过家,在外面本来就过得不习惯,你们就不要再找她,打扰她。”
“可是夫人下定决心不让他们在一起,如果……”
他还没有说完柳翼之就道:“母亲那里由我来说。”
那个人再三的恳求柳翼之都没有说动,最后他不得不走了。
凤依走进去,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柳翼之,那天我打你是我的不对。”
柳翼之自顾自的倒茶水,漫不经心的说:“这次你是专程到蓝山道歉的?”
凤依说:“不是。”
柳翼之轻啜一口茶水,不理她。
凤依站起来有些生气的说:“打也打过了,你要打回来,我也认了。”
要知道,柳翼之绝对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直到巴掌落在脸上,凤依还有一丝迟疑。
他淡淡的说:“这回我们扯平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雒飏走进来说:“元宵煮好了。”
还好柳翼之打的不重,并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坐到大厅的桌子上的时候,雒飏忙前忙后的端上元宵。乳白的圆球浸在汤水中,蒸汽氤氲。咬上一口,粘黏甜腻。凤依由衷的赞叹:“飏儿煮的元宵越来越好了。”
雒飏嘴里不停歇,含糊地说道:“一直都很好吃的。”
风煜秋放下筷子,说:“然儿,你去地下室拿点酒来。”
凤依不解的问道:“地下室?”
柳翼之与雒飏不解的看着凤依。
“是的,地下室就在药房。”风煜秋说,“翼之,你陪她去。”
按照风煜秋说的位置,果真找到了地下室。揭开盖子的时候,下面扬起一股灰尘,看得出一直都没有人来过。柳翼之拿着蜡烛走在前面。烛光过于微弱,凤依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跟在后面。顿时,整个地下室一片光明。
地下室的角落里堆着一些酒坛,酒坛上面也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其他的地方随意地堆着一些东西,乱七八糟。在一口木箱上面放着一柄扇子,凤依觉得有些眼熟,飞身过去。
扇子上的灰簌簌的落下,展开一看,扇尾落下一枚翡翠的蝴蝶玉佩。这果真是凤依的师父林清泉的东西。扇子下面有一封信,信封上面竟然是凤依的署名。打开后,从信封里面掉出一口银针。那是一枚专程用于封锁记忆的银针。凤依皱眉,不知道这是什么暗示。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一幅画。
画面里垂着一只桃花,桃花树下面有一把木质的藤椅,椅背上零星的落着几朵桃花。
柳翼之走过来,看着这幅画微微蹙眉:“这画上是不是还应该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