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洲背着秦琼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慢慢走着,等她哭完才开口。
“现在能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琼用夏清洲的围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冷静地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夏清洲先是很震惊,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然后又侧过脸去跟秦琼说。
“没事,就两只死老鼠而已,没什么好怕的,那个叫陈百强的只是叫嚣得凶,就像恶狗一样,叫的越凶,实际上越没本事,你要是真被他吓到了,那就正中他的下怀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理智,而且你都已经报了警了,警察也会抓紧处理的,别让自己掉进敌人的陷阱中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琼听完夏清洲的话之后心里真的安定了很多,也许也因为刚才哭了一场的原因,将胸中的憋屈愤懑全都发泄了出来。
“夏清洲,”秦琼看着他的侧脸。
“嗯?”夏清洲依旧背着秦琼慢悠悠地走着,好像闲庭漫步一般,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你……不害怕吗?”
秦琼活到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恐怖的事,说实话她已经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但是夏清洲,他才十八岁,竟然一点都不怕,比那两个警察还淡定,这也太不科学了,难道他是怕被秦琼看轻,在伪装?
夏清洲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你怕了?”
言语间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秦琼被他这么一问,顿觉面子全无,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怕了!怎么?不行吗?我就是害怕?我为什么不能害怕?害怕有罪吗?”
夏清洲笑了,不过秦琼却看不到。
他当然知道她害怕,秦琼虽然平时咋咋呼呼的,实际上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一点就着,她的胆子大概都放到了见义勇为这件事上,在这件事情上,她的胆量那真是一个当代花木兰,勇猛无比。
夏清洲也怕,他怕陈百强会对秦琼做什么,他不敢想象秦琼受伤或者怎么样,一想到那些红色的血会在她周身绽开,他就好像晕厥过去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暗深渊。
但是在她面前,他只能云淡风轻,只能无所谓,只能笑,要是他也慌了,那她怎么办?
他说:“怕就怕吧,没人不让你害怕,但是现在还有我在这里,就别害怕了,我们不是战友吗?”
秦琼趴在夏清洲肩头上,想了想,点点头。
秦琼说:“你要保护好你自己,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清洲心脏一颤。
秦琼接着说:“当时你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去踹那个变态,也不会被他记恨上,唉。”
夏清洲愣了一下又笑了:“那你后悔吗?”
“什么?”
“后悔帮那个小女孩。”
秦琼立刻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义正言辞道,“怎么可能呢?!就算那个变态手上拿着刀我也要揍他!”她说着还挥舞了一下拳头,“该死的!我才不怕他呢!”
提起那个时候的事情,秦琼仍然一肚子气,似乎那个时候的陈百强跟现在的陈百强不是一个人一样。
夏清洲笑着说了句:“真是个傻子。”
“什么?”秦琼没听清楚。
夏清洲说:“没什么,既然你不后悔,那也别说什么要不是因为我帮你之类的话了,因为我也不后悔那时候帮你。”
秦琼看着夏清洲的后脑勺,少年乌黑的头发在初春的阳光微风里轻轻拂动,像初长的青草一样,叶片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此刻,她觉得夏清洲像一棵树,枝叶茂盛,洒满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