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勤的来历,她并不知晓,只知几年前的一场大雨,高天上电闪雷鸣,将一些七彩玲珑骨与半截毁得不成人样的头骨卷进了这里,上面还残挂着血肉。
村里长者望向大山方向,面色凝重,当即命人带着残骨回屋,尝试救治,东拼西凑下,竟然还真的找到了几分人形。
之后,她便负责起照看秦勤的任务。
说来也怪,这绷带怪人在床上躺了几年,无声无息,心脏却还在微微的跳动,一转眼到了今天,已然可以下地行走了。
“真是神奇啊…”烟烟心中这般想。
“确定,确定,我没问题的。”
秦勤笃定回答了她刚才的疑问,迫不及待想要见见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打探关于武夜凝的消息。
烟烟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吧,那你先别乱动,我给你检查了伤势换了药,没大碍咱们再继续。”
“好。”
秦勤张开双臂,立在一张打磨的平滑的铜镜前,烟烟摘下药篓,简单做了些准备,开始帮秦勤拆纱布。
随着绷带一层一层被揭开,秦勤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那是一张血肉残缺且狰狞的骷髅脸,牙齿还没生齐,许多地方甚至能看到内壁,猩红的血肉依附在半青黑半玲珑的骨质上,极其缓慢的再生。
这是被极强者留下的创伤,想要完全恢复过来,恐怕还需要不少的年月。
“呀!”
窗外偷瞄的孩童们被秦勤的脸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跑开,不知又要到哪里开小会,烟烟倒是见怪不怪,围着“皮开肉绽缝缝补补”的秦勤转了几圈,道:“一些筋脉已经接续,但主要问题还是在骨骼上,新生的黑色骨质较为脆弱,若没有神异七色骨作为支撑,你现在恐怕还站不起来。”
“多亏了姑娘的医术,劳烦了…”秦勤道。
烟烟给秦勤换了药,又帮他重新裹上绷带,一个崭新的绷带怪人便走出了房屋,烟烟表示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办,进山之事需暂缓两天,秦勤应下。
三天后,秦勤与烟烟在村口相会,秦勤撑着木支架,随她一瘸一拐的进山。
路途中,烟烟不急不缓,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进,累了便饮些山泉水,放松歇息,下雨便躲在芭蕉叶下,闭目小憩,见到珍奇灵草则驻足思考,尝试将其采摘。
显然,烟烟是进山的常客了,许多危险的地形都能应付的来,高山险石间的跳跃也不害怕,与之相比,秦勤难免显得笨手笨脚了,不少时间因此耽搁。
恰巧又赶上雨水来的急,大大小小的下了好几夜,道路一片泥泞,两人滞留在山洞内生火取暖,做些吃食。
秦勤立在雨幕前沿,看大青石壁的水花四处迸溅,心情莫名烦躁。
“别急,有什么好急的呢?你现在伤还没好,就算有再重要的事,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办不了,不是吗?”烟烟一边宽慰秦勤,一边试穿自己刚刚编成的草鞋,很合脚。
大山里的节奏似乎一向很慢。
秦勤心想,也是。
空山新雨,雨过天晴,秦勤撑着木架爬上石端,俯瞰潮湿山雾间的风景,或是聚拢双手,学着烟烟的样子大喊两声,听远处荡来的回应,心也宽阔。
足足耗时了一个多月,秦勤终于跟随烟烟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若是他修为尚在,跨越这番路途大抵只需隔空一步。
在秦勤面前的是几间草木平房,随意的隐在山石里面,一侧亭子下有数名背负木剑的男女修士盘膝落坐,或年长或年轻,似在钻研剑道,不时出亭切磋,演化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