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萤把婴儿丢到了一家农户的门口。
&esp;&esp;萤原本想用那一套’你不想留下来看看’之类的说辞欺骗她,让她主动献祭自己的灵魂来滋养那个她用生命换下来的孩子。
&esp;&esp;并没有成功,琴叶不信她这一套。
&esp;&esp;不过自那天起,她占有了琴叶的眼睛,只是抢来的东西永远都不会真正属于她,更何况琴叶的那双眼睛有她永远得不到独属于生命的光辉,她即便模仿得再像,也如东施效颦。
&esp;&esp;萤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琴叶的孩子,他带着野猪头套,说话粗鲁又直接,但是他似乎真的按照琴叶的期望,好好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有一颗炙热的心脏和饱满的灵魂。
&esp;&esp;被那双她一直不能拥有的眼睛看着,萤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冒牌货实在是劣质。
&esp;&esp;伊之助瞪大了一双眼睛,傻乎乎的问:“你真的是……妈妈?”
&esp;&esp;她一噎,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她从未觉得成为鬼的自己会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明明她那么擅长撒谎。
&esp;&esp;“骗你的。”萤给了他一个戏弄的笑容,趁他不备,将他捆了起来。
&esp;&esp;“喂!你回答我!”
&esp;&esp;“下一次不要这么傻了,会死掉的。”她点着这个傻子的额头,依依不舍地抚摸这他熟悉的双眼,“见到鬼,要杀掉才对。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她开始后悔没有留下琴叶了。
&esp;&esp;“喂——!”
&esp;&esp;·
&esp;&esp;童磨是个很奇怪的男人,他需要萤恨他,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意思,可是他又不仅仅需要她的恨,他太贪婪了,渐渐什么都想要。
&esp;&esp;萤刚变成鬼的时候,她的情绪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处于崩溃边缘,心脏被愤怒绝望杀意塞的满满当当,只要看上童磨一眼,那种汹涌澎湃的杀意立刻就会涌上来。他会很高兴,两个人毫不留情地伤害彼此,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之中放肆地发生关系,他整个人都如同泡在情绪的大染缸里,尝尽了这一辈子所缺少的所有喜怒哀乐。
&esp;&esp;后来时间久了,萤的心脏逐渐空了下来,她整个人已经化作了一汪死水,再不会产生别的情绪。他能感受到的永远都是痛苦,挣扎,不甘和愤怒。痛苦在这染缸之中的滋味加重了好几倍,他已经尝不出来这里面有多少快乐和欢愉,所以他总是祈求,祈求萤快乐,好让他的味觉能够多上一些别的滋味。
&esp;&esp;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萤都清楚,他在犯贱。
&esp;&esp;“男人其实,并不全像鬼小姐所言这么糟糕。”炼狱杏寿郎在听完萤的新故事之后,声音不紧不慢。
&esp;&esp;“当然,炼狱先生一定不是这样。”她扛着炼狱的日轮刀,笑盈盈地应和。
&esp;&esp;炼狱杏寿郎有些神色不自在,只得引开话题,“还是继续……”
&esp;&esp;“哦——炼狱先生,”她突然凑近他,“你脸红了。”
&esp;&esp;“我……”他注意到她的衣领又大敞着,隐约有些手足无措。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改变在悄然发生,明明他曾经信誓旦旦,认为自己坚不可摧。
&esp;&esp;“开玩笑的。”萤后退半步,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随她,“炼狱先生还真是个容易认真的人。”
&esp;&esp;炼狱杏寿郎握着刀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堪堪接住了萤袭来的日轮刀,“鬼小姐的剑术已经十分出色,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教导你的。”这是实话,但是这时候说出来却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esp;&esp;“炼狱先生这么快就想摆脱我了吗?”萤猛然收刀站定,直瞪瞪地看着他。
&esp;&esp;“我只是觉得对于你这样地天赋而言,已经足够。”
&esp;&esp;萤眼睛一眨,“可我觉得不够。”
&esp;&esp;“鬼小姐,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炼狱杏寿郎将自己的窘迫掩饰的很好。
&esp;&esp;“当然是想要得到炼狱先生。”朗月之下,她的声音清晰无比。
&esp;&esp;炼狱杏寿郎的喉结动了动,他感觉到自己似乎灵魂出窍,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esp;&esp;“……鬼小姐,这是不可能的。”
&esp;&esp;“是真的吗?”萤这么笑着问他。
&esp;&esp;炼狱杏寿郎张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