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需要你安排。”她吹开眼前的头发,狠狠瞪着他,痛恨自己力气不如人。
看来,那笔钱是白花了。
齐文伟叹了一口气。“妳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开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镇上有个人,主动把他的卡车卖给我。那车子又破又旧,速度慢得像乌龟在爬。”她急着要追人报仇,还被敲了一笔竹杠。
他还记得,收下他的钱,拍胸脯承诺会送她回去的人,就是开着一部破旧的卡车。看来,那个人精明得很,两边生意都没放过。
沉重的身躯,蓦地松懈,倒卧在她的娇软上。他把脸埋进她柔软的短发里,眷恋的深深呼吸,让全身的细胞,去感受她存在的事实。“妳为什么不离开?”他语音沙哑。
“我为什么要离开?”她反问,下唇颤抖着,怒气过后的委屈,让她快哭出来了。“该死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怒叫,故意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见眼泪。
紊乱的呼吸里,有着深沈的痛苦。
“我不愿意让妳涉险,我不想让妳受伤。”事到如今,他只能实话实说。
“所以,整段路上,你都在想着要怎么摆脱我?”她不想泄漏情绪,但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这次,他的欺骗,伤害得她太深太重。
靠在耳边的薄唇,再度吁出一口长叹。他抵靠着她沾了黄泥的发,在她耳边说出,隐藏在内心许久的重大秘密。
“小茵,妳对我太重要了。”他终于卸下心防,对她暴露出最大的弱点。“我太过在乎妳,想到要让妳涉险,我就难以呼吸,所以我必须跟妳分开,让妳安全的离去。”
如此诚心诚意的告白,穿透她的愤怒,溜进她的心中。她的心,因为他坦承不讳的在乎,稍稍变得柔软……然后,怒火再度燃起!
“骗人,你骗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她用尽力气,挣脱齐文伟的箝制,翻滚下床。她简直无法原谅自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差点又要相信了他。
该死,她就这么好骗吗?
“小茵,这不是谎言。”他表情严肃,幽黑的眸子,深深的注视她。“妳可以恨我、可以气我,但是请相信我。”他朝着床边的她,伸出手来,神情痛苦得彷佛一个在沙漠里行走多天的旅人,正渴求着一滴能解渴的水。
“够了,不要再演戏了。”她的内心愈是动摇,就愈是痛苦。为什么在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欺骗后,她还会想要相信他?
相信他在乎她、相信他所说的,她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她明明就被他欺骗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还要因为他的话语而动摇?
直到如今,她才终于看清,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有多么危险。浓浓的情绦,早已蒙蔽她的双眼,严重影响她的判断力,就算伤痛犹在,但他所说的话,仍能让她的心,深深的动摇。因为是他,甚至就连谎话,她也渴望去相信。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盲目的?是在这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从初识的那一日起,她就陷溺得难以自拔?
一想到这里,她本能的就想逃走。
太可怕了!
齐文伟对她的影响力,竟是这么巨大,她明白原因何在,是因为她……因为她……因为她早已爱上他,爱上一个骗子。
这份认知,像是c4炸药,炸得她惊慌失措。瞬间,她像是落入陷阱的小鹿,慌乱得只想远远逃离床上的那个男人。
芷茵转过身,彷佛身后有鬼在追似的,冲向房门口,亟欲夺门而出。
但是,齐文伟的动作却更快。
抢在她逃出去之前,他就轻易逮住了她,强迫她纤细的身子,贴上他宽阔的胸膛。他感觉到她的惊慌,知道她突然变得害怕极了。
“没事的,是我,是我。”他试图安抚,却换来她更激动的挣扎。连他的手臂都被她的指甲刮伤。
“放我走!”她失声大叫,泪水一颗颗滚落,一心一意只想逃离此地。“你不是要我离开吗?我这就走,放开我,我这就走!”她好害怕,怕他让她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她的激动与眼泪,让他心痛如绞。
没错,他应该要放开她,让她远远的离开,避开所有危险。
但是,当她惊慌失措的,急急想要离去时,他蓦地知晓,倘若这次放手,让她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让他的心头,冒出无限的恐慌与深深的恶寒。“小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