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其中的关联被心机灵敏的云天凤看穿了,一语道破后,宗仪如梦初醒,像他这种老经验只要明白了自己的缺点,立刻就懂了补救的方法,所以拳风一转,反而自动地抢攻上去。
一招接一招,出拳快捷,却又留下了退步余地,只要对方稍作防御的准备,他早已在另一个空门上进招了。
拳发如江河大海,波澜起伏,万千变化,拳风则波涛壮阔,生生不息片刻之间已由劣势转为优势。
观战的人多半动容,云天风尤其得意。
奇怪的是对方三个同来的人却漠然无动于衷,好象雷古的生死胜负与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尤其是那两个扶桑剑士,镇定得如两尊石像,观战片刻干脆闭起眼睛来养神了。
这情形使得云天风多少有点失望,忍不住问道:“卓大人,看来你们这几个人似乎并不太和谐。
卓天笑笑道:“何以见得呢?”
云天风冷笑道:“局势甚明。何必还要我多说。”
卓少夫又笑了一下道:“夫人原来是说我们不替雷古教师关心,由此可见夫人对官场中的情况不甚了解。”
云天凤略为有点生气地道:“官场情况是怎样的?”
卓少夫笑道:“官场中只有本身的荣辱,不计其他,雷古教师胜了是他的光荣,败了也塌不了别人的台,也许还是别人出风头的机会……”
云天凤不齿地道:“这是什么话……”
卓少夫笑道:“这是老实话,所以一般江湖武师都不愿意进身官方效力……”
云天凤哼了一声道:“那么你们……”
卓少夫立刻道:“下官簪缨世族,生来是官场中人,至于这三位老师,他们思想藉此宏扬本国的武技,当然富贵与权势,也是吸引人的一个原因。”
云天凤抗辩道:“挟技任侠,邀游四方,一个自由之身,不是比富贵更有价值吗?”
卓少夫仍是微笑道:“夫人说的是江湖话,一旦身入官场,你就会改换一种看法了。”
云天凤气愤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希望落败了,好让你们有个表现的机会……”
卓少夫笑笑道:“以那二位扶桑教师的立场而言是这样的。而早一点达成协议,下官就可以交差了。”
卓少夫微微一叹道:“下官原来希望这事情能够和平解决的,夫人自作聪明,恐怕要添麻烦了。”
这番话不禁使得云天凤莫明其妙,其余的人也为之一怔。
片刻之后,南宫一雄突然明白他言之所指,连忙朝宗仪叫道:“龙老哥!改换拳路,千万不可冒险求进。”
宗仪这时已将雷古逼得手脚忙乱,听见南宫一雄的喝声后,仍是不明白他的意向。
而且刚好一拳虚晃,引得雷古移剑来挡,露出右胸一个空隙,机会太难得了,猛喝一声,左拳直捣进去,势子又疾又稳。
照理说雷古是万难躲过这一拳。
因为宗仪的身子也卷了进去,距离又短,同时他的右手还托住了雷古的肘拐,使他无法能抽剑自保。
谁知雷古的手法快到绝顶,持剑的右手飞速地绕向自己颈后。
将剑移到左手上,寒光乍闪,向宗仪的手上削了下来。
情势危急到了极顶。
云天风、陈剑、南宫少雄与他的姊姊南官玉梅都发出一声惊呼。
宗仪眼看一臂即将不保,情急之下,猛然大吼一声,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居然使雷古的身子,向后一晃,剑势歪了一点,斜斜地砍了下来,掠过宗仪的肩头,削下了一片衣服,微带着一小片血与肉。
这大秦剑客倒是颇能遵守武林规矩,见宗仪负了伤并未继续进击,横剑笑喝道:“老头子,你恁着一双空手。居然能与咱家硬拼六十多招,咱家虽然胜了你,也觉得十分佩服。”
宗仪手抚着肩头伤痕,颓然地道:“阁下剑术超群,老朽心折,同时也深谢剑下留情。”
雷古哈咕大笑道:“老头子!你别客气了,咱家刚才那一剑并未留情,本来是想砍下你一条胳臂的,只是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将咱家的身子撞歪了。”
宗仪脸色一变道:“阁下何必太谦,老朽拳未及身的怎能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