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海棠欣然道:“李大姊是岳大哥的智囊,只要李大姊答应了,我相信岳大哥绝不会推辞,即是如此,小妹立即将掌门令符取来,恭请岳大哥登坛受符。dykanshu”
说着在袖手取出一只铁质的破碗,恭恭敬敬地捧在手中,高举过顶道:“铁钵令保存在小妹身边已经三年了,今天总算能交出去。”
众人的眼睛都集中在那只破碗上,管不死与言必中的目光中尤其露出一种迫切的贪羡之色。”
走方道士林玄鹤也从席下抽出一床破草席,铺在那块青石上道:“这块草席三年没有人坐,上面的虱子恐怕都要饿扁了,岳长老快喂喂它们吧。”
阴海棠把铁碗也放在草席上,恭身退到一边,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阴海棠恭身一拜道:“岳大哥请登席,受门下众弟子参见。”
陈剑弄得太是为难,面色一变,正想揭穿自己是冒充之事,云天凤突然走到身连道:
“坐上去!”
声音细得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见。
陈剑朝她一瞪眼。
云天凤朝他眨眨眼,示意忍耐,然后飞快一翻自己的前襟,那里居然贴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小字:“举铁钵三击额,自有人为之住酒,自饮一口,依结次传交各长老,饮毕覆钵于席上,掌门登位仪式即成……”
他看得莫名其妙,云天凤又低声道:“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发现这张纸条,看来人家早就准备好叫你冒充到底,所以把仪式预书留字相告。”
陈剑皱皱眉头。
云天凤又道:“事到如今,你只好撑下去,等一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弄弄清楚。”
陈剑没有办法,只得朝四下看了一眼道:“各位都没有异议吗?”
阴海棠笑道:“掌门一席,规定由污衣弟子继任,岳大哥是当然人选,还有什么问题呢!”
陈剑暗恨云天凤多事,万分无奈地坐到青石上依照纸上所嘱,举起那只铁钵,在额上轻轻地击了三下,管不死立刻解下背后的皮酒袋,住满了一碗酒。
陈剑举碗喝了一口,因为管不死就站在身边,所以把腕妞训他面前,管不死怔了一怔道:“似乎还轮不到我吧,阴姑娘是净衣门总执事。”
云天凤道:“阴姑娘自降一袋,与管长老同为八袋弟子,以年纪论,自然是管长者居先。”
管不死仍是推辞道:“那也该李大姑先来。”
林玄鹤连忙道:“管兄是怎么了,向来都是掌门人之后,就轮到净衣门,你怎么把第二席推到污衣门去呢?”
其余各人也纷纷以诧异的眼光看着他,管不死无可奈何,朝言必中望了一下,才举碗近唇,还没有等他喝到嘴,言必中突然冲上来一扯他的膀子道:“管兄等一下!我们两人倒底是谁大?”
管不死利用他一址的机会,连忙将碗拿下来道:“刚才明明是你说我齿序最尊。”
言必中摇头道:“不对!我忽然想起来了,我们两人是同庚,因为我父亲会算命,说我命根太硬势难逃过二十二岁大关,所以叫我把出生年月挪后一岁以避劫,你只比我大两个月,我实足年龄却比你大一岁呢,这第二席应该是我才对。”
管不死脸上紧张之色一松,口中却强辩道:“你自说自活,有谁相信?”
言必中却摇摇头道:“现在我大劫已过,用不着再减龄避劫了,遇到这种当仁不让的机会,我非争取不可。”
陈剑见他们争持不下,乃相劝道:“二位问必为这一席之争血闹得不愉快呢?”
阴海棠也沉下脸道:“言长老,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帮王登席大典是何等硬重庄严,你怎么如此放肆!”
言必中怫然道:“正因为是帮主新任重典,一席之差,关系颇巨,我才不肯轻易让人。”
云天凤突然插口道:“掌门人是齿序之尊,既是二位相持不下,不如还是让给阴姑娘吧!”
言必中想了一下道:“这个我不反对。”
管不死也道:“我本来不想据此第二位,都因为掌门人交下来,不敢不接受,算命的要争,我绝对不肯让,阴姑娘现草净衣门总执事,我自然不敢居上。”
说着把铁碗递过去,阴海棠接在手中,他们二人都对视一眼,飞快地退到位子上去了。
云天凤却一把夺过去道:“阴长老还是等一下,我想将第二席交给管长老,乃是掌门人之意,我们怎能随便更改次序。”
管不死立刻道:“岳长老要等大家喝过会盟酒之后,掌门人的身分才告确立,现在他还是八结弟子的身份。”
阴海棠对于云天凤处处潜越之举动,感到十分不满,可是她为了大局,仍是尽量容忍着,然而听到管不死的话后,却脸色一沉道:“管长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管不死怔了一怔道:“向来不都是这个规矩吗?”
阴海棠怒声道:“胡说,掌门人登上草席,铁钵令符之击额,身份已告确立,会盟酒只是我们对掌门人效忠的表示。”
云天凤听了立即把碗送到管不死的面前道:“管长老!这下子你总该无法推辞了吧。”
管不死的脸色一变,却不敢伸手接钵。